“当然了,你不觉得一个从来没有带过兵只会玩阴谋诡计的人,这次作为主帅想要领兵攻破月影楼,简直是痴心妄想吗?”
萧天熠见近日一直萦绕在樱樱眉宇间的忧思此刻荡然无存,他也心情大好,毕竟事关她的至亲,总是会不经意流露出担忧之情,现在好了,雨过天晴,他放下手中的书,一双长臂将樱樱揽入怀中,轻笑道:“的确是痴心妄想,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寒菲樱红唇俏皮一弯,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当然,他在害怕。”
害怕孔潜查到他了,所以提前做好铺垫,万一哪天大难临头,有主动请旨剿灭月影楼这个功劳,皇上也至于会真把他怎么样,再顾念父子之情,总会网开一面的。
不过萧鹤修这个如意算盘是注定要落空了,以为她月影楼软弱可欺吗?可以成为他往上爬的垫脚石吗?很快就会让他知道,月影楼比他想象得还要可怕。
萧天熠凤眸深湛,缓缓道:“萧鹤修打得赢打不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请旨出征为皇上分忧这个举动,已经深得君心了,就算届时不能剿灭月影楼,他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恐怕他的目的还不止这一个,因为之前父王奉旨追捕公子凤,宇王叔射杀了公子凤,追回了九龙杯,受到了皇上嘉奖,若是这次萧鹤修发现公子凤根本没死,只要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参一本,虽说不足以让父王失去皇上的信任,但也可以动摇这份皇上和父王之间的这份兄弟之情了。”
寒菲樱眼眸中透着浅浅疑惑,“发现公子凤没死?怎么发现?他想找人假扮我?”
萧天熠颔首赞许,“公子凤号称来无影去无踪,以前只要是那个诡异的妆扮,加上身藏九龙杯就可以判定公子凤身份,现在连九龙杯都没了,只要是那个诡异的妆扮就可以判定身份了,不是更容易了?”
原来如此,萧鹤修还真有这个打算?寒菲樱舒服地靠在妖孽怀里,“如此奇谋妙计,若是实施得好,就可以反败为胜,这样一举数得的主意,不像是萧鹤修可以想出来的,我已经查过了,他府中的确有个超级智囊,是一个大夫,名字叫做闻越。”
闻越?萧天熠的大手缠绕着樱樱的秀发,漫不经心道:“你可曾查出他的底细?”
寒菲樱摇摇头,“这个人很奇怪,说是大夫,可从来不见他正儿八经给谁看过什么病,像他这样的身份,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个顶着大夫名头的谋士吧,萧鹤修这样眼高于顶的人,若不是因为闻越计谋百出,机智过人,怎么可能对其礼敬有加呢?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迟早会查出他的底细的。”
“为夫相信夫人打探消息的能力。”萧天熠适时地夸赞了一句,让樱樱很是受用。
淮南王府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厚,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寒菲樱贴在他身上,“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萧天熠应景地做出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真诚表情。
“这次抄没我家家产的是大理寺的褚成智,这个人平日虽然稀里糊涂,但抄没家产却一点都不糊涂,反而精明过人,巧取豪夺,这一次,若不是有孔尚书强行干涉其中,对着清单一样一样清点,不知道他又会乘机雁过拔毛地捞多少好处?”寒菲樱眼底掠过一抹愠怒。
“你是想问虽说大理寺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机构,但终归也是御前直属,而皇上又并非老糊涂了的昏君,为什么会由一个这么不堪的人执掌多年,对吧?”
寒菲樱笑意盈盈,娇嗔道:“你还真知道我的心思啊。”
萧天熠笑道:“我只知道褚成智是皇祖母故人之子,褚成智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他父母和皇祖母到底有过怎样的渊源?皇祖母一向只管束后宫,从不干政,当年要皇上妥善安置褚成智,是她唯一开口的一件政事,皇上恪于孝道,自然不会怠慢。”
寒菲樱有些了然,感叹道:“想不到一个糊里糊涂的褚成智竟然大有来头,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难怪皇上明知道他糊涂,却还任由这个糊涂鬼在大理寺正卿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
萧天熠忍俊不禁,半真半假道:“若不是他糊涂,而换了为夫做大理寺正卿,你这个江洋大盗现在已经投胎转世了,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寒菲樱笑出声,眼眸中又有一丝晶亮之色,“真是想不到一个终日稀里糊涂的褚成智背后居然还有天大的靠山,难怪尸位素餐这么久也能安然无恙,整个朝局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令人眼花缭乱,搅得我头都要晕了,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理清楚,我看不花上十年八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萧天熠,再过几天,我们的半年之约就到期了,堂堂淮南王府世子爷,应该不是言而无信之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