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声东击西(2 / 2)

穆衍恍然大悟,对世子爷佩服得五体投地,假作真时真亦假,聪明绝顶的世子爷将月千梵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军情危急的时刻,这一去一来,可就耽误了最宝贵的时间,月千梵这号人物居然也会被世子爷耍得团团转。

“翻过这座山,就到达南境了。”一路艰险,自不必说,总算是看到曙光了,穆衍心中升腾起万丈豪情,只要宇王爷见到虎符,便回立即挥军进京勤王,将叛军一举歼灭。

两人到达山腰的时候,萧天熠忽然脸色微变,对面山上忽然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吼声,“萧天熠,你以为本座真的上了你的当吗?”

不愧是月千梵,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萧天熠唇角一弯,看向对面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语含讥诮,“难道你没有吗?”

月千梵一向自认为是雪族最聪明的,最有实力继承雪族皇室的人,可惜那些故步自封的老家伙倚老卖老,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最后居然还把他赶了出去,严令他此生永远不得踏入雪族,他落魄至极,又遇到了深爱的女人,可惜这个女人心里始终没有自己,让月千梵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事无成。

对他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来说,不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简直就是在世上白来了一趟,如今,萧远航就是他的事业,他相信,只要萧远航成了龙腾王朝的国君,总有一天,自己会将雪族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踩在脚下。

一向自以为智计无双的月千梵居然上了这么大一个当,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萧天熠已经争取多了足够多的时间,月千梵不甘心被萧天熠耍弄,当即使出最高深的内力,一路快如闪电般沿着山路追来,其他的人没有他内力深厚,只能远远被甩在后面。

不过,到底路途遥远,纵然月千梵内力高深,跑了一路,也免不了气喘吁吁,萧天熠看在眼里,唇角一弯,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一路辛苦了。”

被萧天熠耍弄了一回,月千梵正在平息自己身体乱窜的气息,冷冷道:“应该担心的好像是你,不要忘了,两个萧天熠加起来也不是本座的对手。”

穆衍长剑出鞘,“大话不要说得太早,放马过来吧。”

月千梵冷笑一声,双手合掌,一阵狂风呼啸,乱石立即朝着萧天熠扑面而来,萧天熠一脚踹翻一块大石,和穆衍左右夹击,将大大小小的石头原封不动地挡回去。

见月千梵内力源源不断地激发出来,萧天熠扬声道:“别怪本世子没有提醒你,你可中了蓝芙蓉的蚀心蛊,发功过度,会加速毒性的蔓延,到时候神仙也难救了。”

穆衍一时躲避不及,被一块石头砸中,立即喷出一口鲜血,后背火辣辣地疼,高声道:“爷,我来对付这个魔头,你快走。”

萧天熠还没有说话,月千梵就嘲讽道:“真是好忠心的走狗,可惜,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劲风又扑面而来,这月千梵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萧天熠的身影翩若惊鸿,潇洒地避开了猛烈的杀气,唇角笑意更深。

“月千梵,告诉你一个消息,武安侯见势头越闹越大,开始害怕了,为了将功折罪,保住一家人性命,他把萧远航绑了,交到皇上那里去了,你还是好好担心他吧。”萧天熠知道月千梵功力深厚,自然不会正面迎击,一边穿梭在剑气中,一边分散他的注意力。

什么?月千梵一怔,他离开京城,只为了堵截萧天熠,京城的消息已经不那么及时了,难道……?

等到他发现上当的时候,萧天熠已经逮住了这个千钧一发的机会,一掌猛击在他胸口,他顿时觉得心口翻江倒海般难受,被强压在体内的蚀心蛊发作了,浑身如万蚁噬药般难受,视线也开始模糊。

月千梵依靠高深的内力,将体内乱窜的真气强行压下来,却发现已经置身一个四面都没有出口的弧形阵中。

抬头看去,萧天熠站在山峰顶上,长身玉立,优雅翩然,风华无双,俊朗如峭壁上的孤松。

月千梵忽然想起,这样的孤高姿态仿佛似曾相识,一时又完全想不起来,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不可能的,一定在哪里见过。

“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吧,总不能只有你布阵困我,现在也轮到我困住你一次,后会有期。”

说完,萧天熠颀长的身影决然远去,月千梵被困于不知道萧天熠什么时候布下的石阵之中,一时又找不到出口,心急如焚,只觉得头脑都快要爆炸了,大吼一声,四周又响起天崩地裂般的回声,只是,早已经不见萧天熠的影子。

“总算甩掉这个大魔头了。”穆衍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们都是在武学上颇有造诣者,还没有见过这般怪异的武功。

“事不宜迟,马上走。”萧天熠看着困兽犹斗的月千梵,不着痕迹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越是月千梵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越是容易被人抓住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萧远航的身世,一旦被武安侯知悉,武安侯定然会生出别的心思,这一点,在离京之前,他就和樱樱商谈过,必要之时,利用萧远航的身世让武安侯产生动摇,降低叛军的作战力。

天空已经出现鱼肚白,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宁静至极,新的一天开始了。

马蹄声踏破清晨的静谧的时候,月千梵终于从迷阵中出来,可他知道,已经绝对不可能追得上萧天熠的脚步了。

太阳洒下万道金光,让寒冬的黎明有了一丝暖意,可月千梵只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不顾一切寻找补救的机会。

萧天熠虽然成功抵达南境,可若是京城已经被萧远航攻打下来,将龙腾皇室所有人囚禁起来,捏在手中,成为人质,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为今之计,是抢在萧天熠之前,马上赶回京城,力挽狂澜,月千梵眼眸透出森冷杀气,萧天熠,总有一天,本座会让你栽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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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菲樱被武安侯秘密关押在一个地方,因为寒菲樱的身份,武安侯对她还是十分客气,在得到探子回报之前,他不会轻易做出决定,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谁都不会大意,他要确定萧天熠是不是真的已经带了援兵归来。

武安侯心烦意乱,明明好好地做着自己的侯爷,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祸国殃民的叛臣?至于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现在都觉得脑子发懵。

寒菲樱倒不像来做人质的,而是来做客的一样,悠闲地喝着茶,完全没有武安侯的心急如焚,可她表面上平静,心中却极度挂念萧衡和萧璟,还有妖孽,从来没有这般思念他,这般需要他。

城里城外的战争还在继续,一个探兵忽然神色慌张地进来,附在武安侯耳边说了一番话。

寒菲樱余光瞥过,果然看见武安侯脸色大变,惊惧地盯着她,待探兵出去之后,寒菲樱慢慢道:“现在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吧?”

武安侯脸色一白,探兵回报,陇右道果然有大量军队活动的迹象,这个时候,并没有别的军队大量集结,唯一的可能,就是萧天熠的援军。

他不知道的是,陇右道所谓的大军活动的痕迹,是寒菲樱刻意营造出来的,那个地方是一条天然的狭窄甬道,寒菲樱派出月影楼的人,利用山谷的回声,壮大声势,造成四面八方都有军队活动的迹象。

武安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萧天熠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真的要按照寒菲樱说的,悬崖勒马,绑了萧远航,去向皇上负荆请罪?可皇上会放过自己吗?哪个皇帝会免叛臣的死罪?

寒菲樱知道武安侯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警示道:“以萧远航的为人,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武安侯坚信自己并未露出破绽,不以为然道:“如今他只能依靠本侯,就算起了疑心又如何?”

寒菲樱嗤笑一声,只要武安侯相信援军即将到来,从现在开始,主动权到了自己手中,“既然你不再那么可靠,随时都可能反水,你猜他还会那么相信你吗?”

武安侯鹰眸一厉,“那他也不敢把本侯怎么样。”

“你忘了李燕珺吗?”

一句话,让武安侯的脸变了颜色,寒菲樱察言观色,适时道:“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他对你已经起疑了,如果他察觉你有二心,不但不再是他的帮手,反而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你就是他下一个要杀的人,要不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