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次。」他说。
少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彷彿那里有什么脏东西般用力,面无表情,「像刚刚那样,被别人绑住、下药,试图侵犯我——到现在为止总共12次。」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的口罩,拉开松紧带扣到耳后,「而且每个人,最后都异口同声说是我的错,是我在勾引他们。」连他的辩解,到最后都像假的藉口。
她看他转身要下楼,焦急地想抓住他,手太短,只扯到他的袖子,「你你你中暑了,要……」
他停下来,转头看着女孩,「你也觉得,这样的我很噁心吧?明明是个男的。」
看着这个女的,他就觉得很焦躁,或许是因为被下药的关係,感官也变得很奇怪,模模糊糊的,唯独痛觉格外清晰。
姚小窕不是很懂,但当他这样问时,她明白自己被这个人狠狠地推开了,在他之间,明确地被划清了界线。
就算回答「一点都不觉得」,连这么笨的她也知道,不负责任的答覆,反而更伤人。
他看她泪眼汪汪,一副委屈的样子,「真烦。」廓洛忍不住咒了一声,甩开她的手要走,但女孩依旧紧抓着不肯松手,他不理她,往下走两阶。
姚小窕咬牙直接从楼梯上跳下来,咚地进他怀里。他想推开她,但那颗水煮蛋黏得跟橡皮糖似的紧,廓洛没好气吼道:「还不放开?」
「对对对不起……」
怀里的女孩讲得结巴:「我我我没有你那么多,但但但是我在上小学前也曾经被别人绑架过,虽然,只有有有3次而已……」
一次是在公园,一次是在游乐园,最后一次是在日本。姚小窕记得不是很清楚,大约都是有人朝她招手,说要给她糖吃,带她去找妈妈,或是要去玩好玩的。她说不要,就被大人拉扯地硬要带走,她整路结结巴巴地喊救命,周遭的大人却都视若无睹。
从那以后,爸妈对小窕的管教就变得神经质地严,到哪里都得有朋友陪同,也不可以到人多危险的地方。
姚小窕知道爸妈是在保护她,她一直很听话,直到高中,她没办法像班上的同学假日出去逛街、唱ktv。
上个礼拜五,遇到变态的时候,她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害怕,而是对父母的歉疚——他们担心是对的,因为她连最简单的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姚小窕的脸颊上全是眼泪,「你帮我踹倒怪人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勇敢。」
那时候,廓洛他一定也很害怕。
可他还是跑来帮她了。只要这样一想,她就觉得既抱歉又开心:「我我我喜欢你……」
廓洛心想,他长这么大,居然还是第一次被人正常地告白——虽说也不是多正常,但至少不会突然在面前亮出刀子、潜进他家偷东西,或在他的食物里掺药之类的不正常。
「你……」他不得以,只得勉强拍了拍她的头,她的头发摸起来像晚上会出现在他家后院的棕色野猫,「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吧?」
小窕用力地摇头,「可可可是,我就就就是喜喜喜——」
她的身体,抱起来好软,她的眼泪,滴在他身上,晕进扯破的运动服里,滚烫的液体,慢慢沿着肌肤渗了下去,在肌肤上留下阵阵异样的骚动。
像是突如落入了什么圈套。徐廓洛倒抽一口气,腹下奇怪地涌起了反应。
该死,那个死变态究竟在他的柳橙汁里下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