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顾国师与雾凇先生两人脱口而出,顾国师答的是‘会’,雾凇先生答的是‘不会’,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嫌恶的别开眼去。
郁宁正色道:“各人立场不同,谁又能对他人盖棺定论?一切凭心而定罢了。这就是我对师公所问的回答。”
顾国师沉思片刻,突然面露古怪的问道:“你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你?”
“为何要在意?我自己过得好就够了,若事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目光,那岂不是活得太累了?”郁宁下意识的回答道。
顾国师听罢,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年少轻狂,以后你便知道‘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到底有多可怕。”雾凇先生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
郁宁总觉得顾国师有话要说,却因为有雾凇先生在侧不好开口,便点了点头,反正他与顾国师就住隔壁,若真的有事,总是有机会说的。雾凇先生自然也看出来这对师徒有话要说,只不过碍于他在侧不好说罢了,他也不介意,低咳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比个手势说:“时间差不多了,跟着我走就行了。”
“好,先生请带路。”郁宁将头顶上的面具捞下来端端正正的带好了,顾国师倒是随手一戴,浑然不在意面具略有些歪斜,只不过他的人长得好,妖气纵横的面具下的半张脸几乎无可挑剔,恍若自画中出来的一般。
小厮已经在暗道口等候了,见他们来低声道:“先生,方才已经过去了几位了。”
雾凇先生应了一声,带着郁宁和顾国师进了暗道,暗道并不宽敞,只够两人并肩而行,自气孔中照射进暗道中的光芒将整个暗道映射得光怪陆离起来,不多时,他们就遇到了两个与他们穿着一致的人一前一后在暗道中行走,被一个小厮引着,两人也戴了面具,一人是兔子,一人是素白的人脸,他们见了郁宁他们三人微微颔首,那小厮示意他们跟着郁宁他们后便走了,那两人就跟在了他们身后。
他们的队伍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长,外面丝竹之声与客人的嬉笑怒骂之声夹在在一起于暗道中回荡,仿佛他们是人群背后的神出鬼没的幽灵一般,静悄悄的,无声的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穿行而过,引起一阵凉风,叫人笑骂两声秋意。
走了一阵,为首的雾凇先生推开了一扇暗门,跟在后面的郁宁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那是一间方形的大厅,里面并不设椅,而是只铺了坐垫与矮桌,每一张矮桌都距离其他的矮桌不近不远,隐隐环绕中心的一张巨型梨花木桌,顾国师随着雾凇先生走了进去,在梨花木桌旁挑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了,拉着郁宁坐在了他的身边。
雾凇先生在梨花木桌旁坐下,梨花木桌上摆着一根筷子,一只空碗,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旁边还有一只沙漏,里面的沙已经流到了末端,快要流尽了。郁宁好奇的看着四周的人的动态,有些人孤身一人坐下了,有些人则是与郁宁和顾国师一样,两人坐一桌子,显然其中一个是子侄辈的。许多人都背了一个小包袱,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所有人坐定后,雾凇先生又等了一会儿,待到沙漏里的沙完全漏完了,这才吩咐道:“时辰到了,关门吧。”
几处大门被侍从自外围关上了,只听雾凇先生那把苍老的嗓子有条不紊的说:“老朽规矩有三,一,不得强买强卖,借势欺人。二、交易内容虽不限,但不得有违天和。三、出门之后,不得透露会上任何信息。诸君若是做不到,即刻便可出去了。”
场中诸人皆答诺,雾凇先生拾起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也不知那碗是什么制成的,铁筷击打在碗沿上,发出了一声悠长清越的嗡鸣声,就像是响在心头似地,让人心神都为之一振。“那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