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长辈和晚辈,梅三先生这儿子梅洗云都十七了,与郁宁的年纪差了连十岁都没到,郁宁自然是摆不出什么架子的。几人又沿着走廊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正厅,说实在的,郁宁也不耐烦坐在正厅里头与他们寒暄,虽然是第一次来梅洗云府上,他与三师兄关系确实不错,进去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见他们父子两有话要说,就招呼了一声带着芙蓉和两个侍卫到后院去逛去了。
半月后就是梅洗云大婚,新娘家的嫁妆已经来了一部分,正房里清一色的新打的家具,一些聘礼也被归入了库房中,也有新娘家派来的一个老嬷嬷在正房外头守着。见郁宁带着一个几个侍女来,知道今日有贵客上门,便向郁宁屈了屈膝,郁宁提出要进去看看,对方也没怎么阻拦,跟在后面一起进去了。
郁宁转了转屋子里头,指了两处不太好的摆设,让芙蓉记下了,正打算进寝室看看,却被老嬷嬷给拦住了:“虽不知您是这府上哪位亲眷,但是这以后是姑爷与我家小姐的寝居……您进去,不太方便。”
郁宁听罢也就算了,或许是他被顾国师影响到了,他向来不看这些家居布置的小风水,一般都是从大方向入手,再者这些寝室布置上,这年代不比现世,布局总是大差不差的,府上又不是没有老人,一般也触碰不到什么要命的禁忌。他正欲转身离去,突然眼角处闪过一道妖异的绿光,他顿住了身形,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凝目看去,果然发现寝居之内的气场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既然有这等事情,他就不好再走了,他在正房中的寻了个能透气的地方坐了,吩咐芙蓉去把梅三先生和梅洗云叫来,芙蓉低声应了一声,两个侍卫在屋外,她却不敢把郁宁一个人丢在这里。芙蓉自怀中掏出了一枚小哨子,低低的吹了一声,郁宁还以为声响会很大,结果那哨子只是发出了特别微弱的嗡鸣声,若不是郁宁听觉灵敏,可能都完全听不见这一声嗡鸣。很快就有一个侍卫到了郁宁肉眼可见之处,芙蓉招了招手叫他进来,吩咐了两句,侍卫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就把梅三先生他们请了来。
那新娘家的老嬷嬷一见主人家到了,连忙讨好的见礼道:“见过梅三先生,见过姑爷。”
梅三先生摆了摆手,知道若不是郁宁发现了什么,断不会请他来,连忙问道:“小师弟可是看出什么不好?”
郁宁坐在椅子上捧着暖炉,道:“叫人把房门打开。”
“去,把寝居的门打开。”梅三先生吩咐道。
两侧婢女上前,那老嬷嬷连忙拦着:“梅三先生,这……这……”
“让开。”梅三先生也不是喜欢与人多废话的性子,手一抬便有两个侍卫过来将人压到了一旁堵了嘴跪着,郁宁这才施施然的起身,道:“师兄请……阿云也跟着一道进来吧,毕竟是你夫人的嫁妆,回头你也好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别跟着了。”
“叫她也跟着一道吧,免得到时候说我们无凭无据。”梅三先生看了一眼那个老嬷嬷,侍卫们将他放开,那老嬷嬷恨恨道:“梅三先生居然放这么多外人进新房,简直就是不把我们周家放在眼里!”
郁宁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道:“忠心可嘉,就是话太多了。既然如此,那就都进去吧。”
说罢,两侧的侍卫又上前将那奴仆牵制住了,一道进了寝居。郁宁扫视了一圈,指着那张拔步床道:“芙蓉,你去将拔步床右侧的那根横梁取下来,取块布隔着,不要用手碰着了。”
“是。”芙蓉应声而去。她走到了拔步床一侧,抬头看了看,郁宁道:“对,就是你头顶上的那根。”
芙蓉抬手,只听见一道裂锦之声,转眼那床上绣了百子千孙的帐子就叫她扯了下来,她纵身轻轻一跃,拔地而起,咔嚓一声,那根横梁就被她隔着帐子轻而易举的掰扯了下来。
那横梁约有半丈长,芙蓉正想要将这根横梁带到郁宁身前给他看,突然眉目一动,一手持着横梁向墙角用力一甩,只见一条绿影自其中被狠狠地甩到了墙上,紧接着便是一记飞镖,将那绿影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此时众人才看清楚那绿影是一条绿得妖异的蛇,长度几乎和横梁等同,此时骤然见光,凶性大发,吐着舌头慢慢地将身子躬成了s型,但是碍于尾巴被飞镖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竹叶青。”郁宁看了一眼,说:“杀了吧,一会儿咬着人可不好。”
一旁的侍卫连忙上去两刀将蛇打死了,为了避免这蛇死而不僵,还用刀鞘压着蛇身,免得跳起来咬着了主家。
“这拔步床怎么会有竹叶青?!”梅三先生惊叫道,梅洗云震惊过后,快步走到了芙蓉身边想要一看横梁究竟,却在伸手要取的时候被芙蓉避开了,芙蓉道:“云少爷还请仔细着,梁上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