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眨了眨眼:“是,师傅。”
其实门不需要他催动,早就在书卷回到阵眼位置的那一刻就已经吸收起了周围的气场了。顾国师自然也有所察觉,他眉目微动,凌空一指,书卷周围气场大动,整座隆山就像是瞬间活了过来一样,无数华盖自各小局中冲天而起,在隆山之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华盖。
密闭的塔内不知何时起了风,将兰霄的斗篷吹得都飘了起来。而顾国师立于正中,轻薄的外衫却一动不动,他微微一笑,平举的一手五指微微向内扣着,就像是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兰霄忍不住向塔顶望去,突然之间一抹冰凉的东西落在了他的鼻尖上。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却只摸到了一滴水珠。
郁宁这个时间自然不会去看什么稀奇,青玉苍龙玺的气场被隆山局所引发,化作一道如龙形的气场在塔中盘旋着。也不知道顾国师法器究竟是何等神物,之前一根玉简已然能与苍龙玺所匹敌了,更别说此刻归位之后。龙影在塔中游曳着,每次想要冲出塔中一飞冲天,却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墙壁阻隔着一般,只能焦急的在塔中盘旋。
隆山之局是护持国运的风水,真龙在侧,不光是于这扇门有好处,对其他法器而言也是不亚于一飞冲天的机缘。兰霄虽看不见塔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觉得胸口挂着的那枚郁宁赠他的玉佩在隐隐发热,热气氤氲之间仿佛如同处于温泉之中一般,连带着他浑身也暖了起来,额尖甚至还出了一些薄汗。
兰霄下意识的去摸了那枚玉佩出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四周的空气此刻仿佛形成了无形的牢笼,将他死死地捆缚在了原地。
顾国师既然点了头,那就是默认着带着徒弟来蹭好处的,连那通天的机缘都能冒着损毁国运的风险叫郁宁带上来,怎么会舍不得顺道温养一番郁宁其他的法器?他见到这一幕,也不见他如何,禁锢着龙影的屏障瞬间消失不见,那龙影嘶鸣了一声,越过书简,冲出塔去。
郁宁边控制着门吸收气场的速度,边不赞同的道:“师傅,你这个有点太冒险了。”
顾国师却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的从容,他一手负于身后,看向郁宁,语气十分柔和:“我自有主张……谈不上什么冒险不冒险的,若是这隆山局破了,大不了再布置一个就是了。”
郁宁却道:“师傅你还是悠着点吧,这神仙局布一个就够给老天爷添堵了,再布置一个,您小心遭天妒。”
“你这是在咒我死?”
“我没有,我不是,您别冤枉我。”郁宁撇了撇嘴,正想说什么,却突然一怔,他的视线似乎在一瞬间透过了这座高塔,立于天空之上,看着这座隆山所发生的一切。他心知这是青玉苍龙玺的视角,沉默片刻习惯了之后,就接着皮:“师傅,我的青玉玺怎么这么皮,都快把隆山绕一圈了,看得我眼花。”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顾国师斜睨了他一眼:“忍着,有好处。”
郁宁手中扶着的大门动了动,郁宁本以为是错觉,他强行摆脱了青玉玺的视角,转而来看这扇大门。大门周围的气场此刻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一条无形的龙卷连接着书卷和大门,大门颤动得越来越频繁,顾国师的视线被吸引了过来,皱眉道:“仔细着。”
郁宁点了点头,一手托着门板,另一手则死死地抓着大门的边缘。大门周围的气场就仿佛是被压缩了一般,他只觉得手中的木板门越来越沉重,倏地,一声碎裂的声响出现在了塔中。
这一声声音虽然轻微,在这塔中却如同敲在郁宁和顾国师耳畔的洪钟一般,顾国师看似从容,实则他作为隆山之局的主人,此刻要控制着隆山之局,既要催动隆山的气场,又要保住风水局不被损毁,全数心神早已寄托出去,并不能轻易走动,他问道:“怎么回事?”
郁宁说:“我也不知道……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