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先的茶水已经温了,泼了光头一脸,只相当于给光头洗了脸,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要说发坏,付先先肯定远不如夏想。夏想一直自诩为好人,但他见识的坏人多了,虽然不主动去害人,但害人的手法还是有的,早在付先先泼水之时,他就已经拎起了茶壶。
要说联手对付坏人谁和夏想最心有灵犀一点通?唯付先先也。
付先先右手端起茶杯之前,就已经向夏想使了眼色。她和夏想一起经历过比眼前情景凶险百倍的绑架事件,面对的是比光头更穷凶极恶的杀人劫匪,所以别看光头气势汹汹,付先先却并不怕他一分。
只不过光头伸手要袭胸,就彻底惹恼了一向天马行空的付先先。付先先表面新潮,内心极为保守,守身如玉多年,岂是随便一个肮脏男人能够伸手摸上一把?
付先先向后一退——她一为躲开光头的脏手,二为夏想的还手让开地方。
她刚错后一步,茶壶已经直飞而至,正中光头的胸口。
茶壶是陶瓷茶壶,就算砸在头上也死不了人,撞在光头一身肥肉的胸口,更是和挠痒痒没有区别。但问题是,茶壶中却有满满一壶水。
还是热水!
“哗啦”一声,茶壶碎了,茶水奔涌而出,顿时溅了光头一身。
就如热水烫死猪一样,光头脂肪再厚,也抵挡不了滚烫的热水的热力,烫得他杀猪一样嚎叫一声,一下跳起老高。落地的时候,脚下没站稳,又一屁股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挺重,痛得光头哇哇乱叫。
“妈的,外地人还敢来花客酒家撒野,老子灭了你!”光头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椅子就要砸向夏想。
“住手!”付先先高声叫住了光头,“别打了,你不就是要钱吗?给你钱。”
光头疑惑地看了付先先一眼,将信将疑地将椅子放下,揉了揉胸口:“饭费一万八,伤人一万二,一共三万。少一分,男的打住院,女的,嘿嘿,随便玩。”
夏想强压怒火,专项行动部署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一点效果也没有。中央领导曾经感叹政令不出中南海,他现在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政令不出省委的无奈!
一家小小的中等规模的酒店就敢欺行霸市到如此地步,还敢放言省里市里都有人,不简单,真不简单!
付先先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光头面前晃了一晃:“三万?没问题。但也要让我觉得花得值才行……你就不怕我到工商部门告你一状?”
光头一把将付先先的银行卡抢到手中,轻蔑地一笑:“工商局管不到花客酒家!不怕告诉你,我家老板手眼通天,直通省委。就是林双蓬见到我家老板,也是客客气气的。林双蓬知道是谁不?是市委书记。省委里面,除了陈皓天,谁都得给老板三分面子。就是那个新来的牛气冲天的省委副书记夏想,他的什么三打两建,别想动花家酒家一根手指头!”
不多时,光头划卡回来,似乎很仗义地一拍胸膛:“我大人大量,刚才你浇我一身水就算了,一万块的医药费也够用了。”
夏想似乎也不恼了,还亲切地和光头握了握手:“多谢照顾!光头,透露一下,你们老板到底是什么路数,怎么这么厉害?”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永远是真理,光头虽然挨了烫,却赚了一万二,心里就很舒坦,对夏想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得意地说道:“我家老板姓康,他叔叔在省委是排得上号的人物,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就是不提老板的叔叔,老板还有一个铁哥们,在省委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叫张力……”
张力?夏想的眼睛立时眯了起来。
或许是谈得投机的缘故,光头一直送夏想和付先先出门,等夏想要上车的时候,他才小声说道:“我看你面善,所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你和你女朋友上车之后赶紧跑路,刚才我听到沙大包对老板说,他看上了你的妞,想弄过来玩一玩。沙大包是羊城一霸,经常看上谁家女人就直接抢到车上,玩完就直接扔到路边,赶紧跑,我家康老板还讲究一个章法,沙大包完全就是无耻混蛋,他做的就是皮肉生意……”
夏想重重地一拍光头的肩膀:“光头,你刚才的一句话,救了你一命。”
等夏想上车走了之后,光头摸着头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不对,是我救他一命才对,怎么他说我救了自己一命?这小子,吓傻了吧?不过他的妞可真俊,又带味儿,娘的。”
一扭头,就见到沙大包的三辆车轰鸣着飞奔而去,光头张大了嘴巴,摇了摇头:“多好看的一个妞儿,真要被沙大包糟蹋了,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