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他的蛮不讲理,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坐起身把衣服拉好,因为他心情不好对他升起的一点怜爱荡然无存。
见我从床上坐起来,唐时问我干嘛。
“不是脏吗,”我蹬上拖鞋起身,“我去洗手间擦一擦。”
下午老秦来看我,问我身体怎么样,又说了学校对萧沫的处分,说是要劝退处理。
萧沫是绑架我们那群人里那个结巴的侄女,老秦一说她我就想起了结巴坐在我面前干瘦枯槁的样子,忍不住说:“老师,你们找她聊过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对一个学生来说,劝其退学真的太严重了。
老秦沉默了,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又问了一遍:“老师?”
他叹了口气,说:“学校也是按照校规处置,更何况……不是老师背后跟你说什么,你和唐时的家长一直给学校施压,要求学校给个说法,学校也没办法,劝退是校董事会商量后的结果。”
我张了张嘴,本来想说萧沫的叔叔不是坏人,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跟其他人比,结巴确实不坏,他可能就是想讨回自己的工资。
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不管我怎么替他开脱,他都是那群人的同伙,他们犯了错,就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至于萧沫,我不清楚那群人跟她说了什么她才去班里找我,可能她对这次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是听了自己叔叔的话把我约出去。
错已至此,无法挽回。
我低头扣着床单,心里难受的要命。
老秦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也不能说学校给出这样的结果是件坏事,就算萧沫留在学校里,谁能保证她受得了舆论的压力呢?”
“学校里几千个学生,几千张嘴,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什么,时间一长呢,没有人保证某一天某个人说的某一句话会不会成为压死萧沫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月光,”老秦看着我,镜片后面的眼神堪称温柔。他说:“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质。你可以因为这件事难过,但是不要自责,也不要去埋怨任何人。”
我像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我弯了下嘴角,勉强笑道:“我明白,谢谢老师。”
老秦走了以后我趴在床上看他给我带来的卷子,唐时过来叫我,说一会儿祁乐过来,让我去他房间一起等着。
我嗯了一声,收好卷子去隔壁病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