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光是我,连埋头吃饭的唐时都抬起了头,蹙着眉头看向我妈。
唐阿姨说:“军营里很苦的,你舍得吗?”
“不舍得有什么办法,”我妈看向我,捏着我的胳膊给唐阿姨看,“送他去学了跆拳道也没什么用,嫩瓜秧秧似的,以后净给人欺负了。”
“我听说大学里很乱的,学生欺负人老师都不管,不像高中那样,很多人上完大学都得抑郁症。”
唐阿姨失笑,问我妈从哪里从来这些话。
我妈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低头看碗里的饭,“我这不是,家里有孩子就容易信这些。你们唐时你是不用操心了,月光走到哪里我都不放心。”
“那你让他跟着我啊。”
一直没开口的唐时突然说话,“让他跟我一起出国,跟我念一所学校,我可以照顾他,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他。”
我妈一愣,嘴唇嚅动两下,不知道想起什么,很气恼地看了我一眼,“你自己问他去,他不是非要当什么医生吗。”
这下换成我低头不说话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我妈倒酒的动作就没停过,她喝得有点多,鼻尖微微泛红。她不停地跟唐阿姨说她有多爱我,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爱我。
“我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妈用手比了一个小小的圆,“只有这么一点点,皱巴巴的,又红又丑。”
“程砚说他像只小耗子,我说才不像呢,我儿子最好看。”
说着她来摸我的脸,“是不是,是不是好看?”
唐阿姨也喝多了,坐在旁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
我妈又扭头问唐时,“唐时,弟弟好看吗?”
唐时皱着眉头,“阿姨你喝多了。”
“阿姨问你弟弟好看吗?”我妈拉着我的手,“我儿子多好,长得像我,又乖,从小到大都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