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寓言也太狗屁不通了。”秦戈头更疼了,叫苦不迭,“谈恋爱又不是打仗,有必要争你死我活吗。”
“是啊,爱情又不是战场,确实没必要计较输赢。”戚缈缈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只是道理归道理,落到现实里谁都想做有恃无恐的那一个。
那些声称嫁给爱情的人未必真的遇上了意中人,而是获得了不需要患得患失的安全感。
母子俩陷入了沉默,气氛也逐渐微妙。
秦戈无疑是焦灼的,每当他敞开心扉和戚缈缈在一些话题上有了深入的讨论,他们的亲子关系总会适得其反陷入尴尬的境地,因为戚缈缈总是忍不住会试探地提到那些明信片,只要这个心结还未磨灭,不管秦戈重复多少遍“忘了”“不知道”,这道过不去的坎就随时随地会出现隔阂在他们母子之间。
但今天戚缈缈有些不一样。
她看了看书上奥德修斯离去后塞壬跳海的画面,然后往前翻了一页。右下角的插画里,奥德修斯还在航行途中,塞壬也还在岛上歌唱,遥遥相望之际两位有情人势均力敌,他们义无反顾地超对方靠近。
那正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刻。
“去把那个人追回来吧。”
秦戈一开始没听懂,回过神来后慌张地想要解释,戚缈缈的手指抵住儿子的唇。
她不想听。
她也是猜的。秦戈应该是谈恋爱了,所以成绩排名起伏,情绪波动也大,今天这么狼狈地回来,说不定是和那个人闹别扭了。
她想,秦戈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子,所以进屋时的眼神跟天塌了似得。
不过她看在眼里只觉得可爱,恋爱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才会大过天。
“你不反对早恋啊?”秦戈问得很心虚。戚缈缈缓缓闭了一下眼,说:“别忘了你陆叔叔教你的。”
秦戈点点头:“不能伤——”他隐蔽地吞了一点声音,继续道,“——女孩子家的心。”
“嗯。”戚缈缈赞许道:“要做个负责任的男孩子。”
“不对,你都十八岁了……”戚缈缈默默儿子的头,像是觉得这十多年不过是白驹过隙,一眨眼,秦戈就成年了,不再是喜欢听睡前故事的男孩,而是受挫后站起来、不断成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