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座图书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了电子借阅系统,纸质的借书卡早已被淘汰,只在无人问津的旧书中残留存在过的痕迹。
戚渺渺睫毛翕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将那些旧书一本接一本的抽出,匆匆翻阅,寻找里面的借书卡。没有前两次那么轻易,她之后翻阅十几二十本才能找到一张,卡上没再写着名字,而只有蓝色字迹的一个日期。
戚渺渺手里有快二十张借书卡。将那些卡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她的头脑再混乱也不会忘记,她在那些日子里怀着秦戈,或正经历哺乳期。
戚渺渺一阵反胃,捂住口鼻防止自己呕吐。怪不得秦思源从未被她发现出轨的蛛丝马迹,原来他用如此古典又浪漫的方式把幽会的时间告诉那个女人,然后回家在自己额头落下一个吻,告诉自己图书馆又引进了什么有趣的新书……
生理泪水湿润戚渺渺的眼睫。她又翻开一本书,恰好拿的是俄国诗歌精选。在普希金《我曾经爱过你》那一页,她第三次看到留有那两个名字的卡片。
戚渺渺盯着名字后面的日期,顿感五雷轰顶,站不稳地滑落倒地,借页掉在稍远的地方,那个蓝色笔记的日期比戚渺渺与秦思源第一次相识还早一年。
戚渺渺不敢再伸手从。
她过了好几分钟才有气力扶着书架站起来。进图书馆前她决定把所有明信片都留下,她现在步伐缓慢地出图书馆,手里攥着一叠借书卡,三张写着陈望和秦思源的名字,剩下的只有日期。
她原本想向工作人员寻求帮助,查找这个陈望的具体身份,可当她和工作人员只隔着一台电脑,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一个富家千金是不可能把丈夫出轨的家丑拿到台面上来讲,当她知道秦思源在外面有了女人,她从始至终都只是让他快回来,只要他还爱着自己,就回家。
戚渺渺站在学术交流中心前,走不动了。
天色黑沉。她身后的图书馆亮着灯,她眼前的学术交流周围也点缀着光点,把这座用大理石砌筑外墙的大楼照得白璧无瑕。
戚渺渺仰头望着、望着,突然意识到,这所大楼是对称的。
再回头,四四方方的图书馆也是对称的。两座建筑中间的国旗旗杆就像是图纸上的分割线,使得谁看了这幅构图都由衷赞服,像看到因果循环那样毫无异议。
戚渺渺醍醐灌顶,翻手机里的日记寻找借书卡上的日期。那些有名字的杂乱无序没有规律,像热恋情侣间的小情趣,只有数字的反而很规律,全都在星期三。
戚渺渺再次仰头凝视学术交流中心的标志。每当秦思源需要给学生授课,他每个星期都要在这个地方住宿一晚。
每次都是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