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傅太太开口,我只能如实相告了。”
洛然思考间,顾恬的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顾恬正仰首眺望着墓园里面,风吹起她的头发,挡住了眼里的悲伤和入骨的仇恨!
“这片墓园里面葬着两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没有了他们,就没有我。”顾恬深吸一口,带着哭腔。
“我曾经很任性,什么都要他们来宠着我。等到我一无所有了,我才发现我过去错得多么的离谱!”
“在我没有把事情解决之前,我没有脸见他们!”顾恬飞快的望向了洛然,恨意尖锐而毒辣!
洛然被她的目光吸引,放眼望向了墓园里,因而错过了顾恬的眼神。
“里面的人,是你的父母吗?”洛然不确定的问道。
没记错的话,叶铭说过,顾恬是孤儿。
“是的。”
顾恬低头擦泪,“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是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不过,后来因为一个恶毒的人,我爸爸妈妈都被害死了。我吃了无数的苦头才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顾恬把手捂在了脸上,指尖泛起了大片雪白。但很快,她又收敛下情绪,哽咽着说起别的话。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能打动人!
“爸爸妈妈一直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所以,当我知道自己能在傅氏上班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傅氏可是大公司,只要我好好努力,我一定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恬窜起了疯狂,忽然,她握着洛然的手,苦苦哀求。
“傅太太,请你相信我,我来公司上班只是为了完成爸爸妈妈对我期望,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可以惩罚我,但请你不要赶我走。”
顾恬越过越激动,几乎要给她跪下了。
“你先起来。”洛然把她扶着。
虽然说这里的人不多,但她也不习惯有人跟她下跪。
劝了顾恬几句后,顾恬的情绪好转了些,再三跟她道歉,声称那天在咖啡厅是太激进了,希望洛然能忘记她说要辞职的那番话。
“顾小姐,既然背负着父母的期望,你一定要好好工作。”
洛然看着顾恬泪眼婆娑的眼睛,不由地想起了在法国时的她。
那时候的她也是一无所有,要不是靠着小一航支撑,她恐怕也熬不过来。
拥有执念的人是最可怕的,这种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坚持到底。
说得直白一些,就是不死不休!
“我当然会努力了。”顾恬捏着手,眼底阴暗。
因为顾恬是低着头的,洛然只听见她的话,没看见她的眼睛。
说了几句后,顾恬说要回去上班,洛然也顺便去探望了唐雄。
“咦?这个方向,好像是顾恬刚才祭拜的方向?”
她往四周张望一圈,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唐雄所在的位置,居然正好是顾恬祭拜的方向。
但这儿还有其他的墓碑,也许,顾恬的父母也在这儿附近吧。
洛然在这里站了一阵,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夫人,追上那两个小混混了,但他们只是过去茶楼吃饭的。他们都能提供准确的身份资料,没什么可疑的。”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顾恬?
洛然轻蹙眉,让保镖先回去。
她走到了唐恬的墓碑前,看着唐恬笑容灿烂的照片,沉下了心。
“唐恬,我看见一个人长得跟你很像。不是长相,是她给我的感觉,跟你很像。”
洛然蹲下身,心里涌出了疲倦,“当年那场火,你和爸妈都逃不出去,只有我一个人平安无事。唐恬,你也许会觉得那场火是我放的,是我怨恨爸爸逼我搬到法国,我就放了一把火,烧掉所有的过去,又回到了子琛身边。”
“但我没有。”
洛然凝视着唐恬,这番独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又停留了一阵,开车回到了家里,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花了些时间去冷静。
四年前那场火,对她来说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疤。
“夫人,小姐又哭了。”
房门被敲响,她听见了保姆为难的声音。
“好的,我现在过来。”
想起一对儿女,洛然顿时回到了现实里。
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必须坚强起来。
唐恬已经不在了!
如果唐恬当年真的从大火里逃出来,她为什么不和当地的消防员联系?
再说了,唐恬和顾恬长得根本就不像,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这不合逻辑。
除非……整容。
洛然来不及多想,保姆又说了句。
她只好收敛心思,去到大厅里抱着哇哇大哭的小涵,哄了好久,这孩子还是收不住哭声。
“宝宝别哭了,妈妈让爸爸跟你说话。”
洛然腾出手给傅子琛打了电话,又把话筒放在了小涵身边。
小丫头听见傅子琛的声音,随即止住了哭声,没过一会儿又笑了起来。
“真偏心!”
洛然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因为女儿想他,傅子琛四点多就回来了,抱着小涵在屋里散步。
洛然抽出时间,把诊所的事情处理好,这几天都很忙。
她最后选中了上次的那间办公室,忙了将近半个月才把营业执照办好,马上又开始装修,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弄好。
江翰臣那边已经出院了,但因为胳膊没有痊愈,他还要在宿舍里休息,顺便整理好进修的资料。
梁院长跟他说了,这些是洛然的安排。
既然是她所想的,那他就去做吧。
“夫人,先生的电话。”
这天下午,洛然趁着小涵在房间里睡觉,抓紧时间整理好要预订的医疗工具。
保姆拿着话筒打断了她。
“子琛,怎么了?”
洛然接了电话,又喝了一口水,暂时把工作上的事情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