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过去她这样不忍给自己买东西是为了省钱的话,现在,她月收入过万的状况下,依旧不去充实自己的衣柜,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当然,夏雨辰并非心理学家,更加没有深入去研究人的心理,至少是她的心理,因此,他并不明白她内心真正缺乏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唯有他才能给予,只是他并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原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此时,看到她那“穷酸”的衣柜,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怎么都没法喘气。
“嗳,我们出去一趟吧!”他走到客厅,面无表情地对她说。
“去干什么?”她回头问道。
“你不是说要搬到学校住吗?难道就住进那空荡荡的房子?”他说。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便说:“我下午准备去买窗帘,其他的,慢慢再说。”
“今天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看看,需要买什么,今天就尽快订了。新家具搬进去也是需要晾着的!”他说道。
“不用了,你不是还有事吗?我自己去就好了。”她说,视线转向了别处。
她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这样拒绝?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体贴地会关心她内心想法的人,她却还是拒绝了他。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着她瘦弱的胳膊。
“你干嘛这么用力?”她疼得眼泪打转,用力推他的手。
“方晓悠,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盯着她,狠狠地说。
“我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莫名其妙!”她使劲掰着他的手指,说道。
“你这个人,是不是理解力有问题?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不是要和你一起去你的房子住,干什么要做这些事?你既然不想去莲花湖住,那就不去,我跟我爸妈讲,可是,现在,我们一起去准备布置房子,你又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非要别人哄着你才行吗?”
她不说话了,而他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半晌,屋子里静的一丝声响都没有。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盯着脚上的鞋子。
“夏雨辰,你说,我们像什么?”
他没说话。
“我们不像是夫妻,对不对?”她知道自己很难受,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什么这样,她说不清。
和他闪电结婚,顶着他家里人的反对结婚,她不是该为他的坚持而感动吗?可为什么那种感动只持续一会儿之后就会被之后无边际的空虚和担忧而替代?
问题究竟在哪里?
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明知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会哄着她,不会事事顺她的意,可她还是在渴望着自己能像其他的新妇一样。昨天看到陈立文和韩晓那样你侬我侬,依旧像当年恋爱时候一样热情,她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掉了什么。回家后,那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新房。晚上躺在床上,韩晓家那鲜红的喜字,像是刻在她的脑海中一样,根本擦不去。所以,她才会一大早起来去买,因为她知道夏雨辰不会和她做那种事,如果要做的话,他早就准备了,怎么会等着让她自己去?
“你觉得夫妻该是什么样的?”他坐在她身边,问道。
从书房打完电话出来,便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四年了,有些东西没有变,有些,变了!
“要不要我帮忙?”他问。
“不用,很快就好,我一个人可以!”她说着,就翻炒着锅里的菜,可是,每动几下,就会不自主地停下来歇会儿。而另外那条胳膊,则是有规律地在摇动。
“你哪里不舒服?”他走过去问。
她以为他走了,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没有,就是胳膊有点酸,活动下就好了。”她说。
“要不要去医院里检查一下?”
“不用,可能是——”她想说是早上提太多东西累的,可没说出口,改口道,“可能是缺乏锻炼的缘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潘蓉打来的,便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当心点!”她笑着点点头,就看着他出去了。
“你这么快就谈完了?”他坐在客厅,喝着水,问。
“还快啊?你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也不知道我累成什么样子了!”潘蓉在那头笑着说,“嗳,我给方晓悠买了个小礼物,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先跟你通个气,到时候帮我说句好话,让她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