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子沉默了半晌,手掌摩挲着光滑地拐杖手柄,沉声道:“你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
徐子荞刚一皱眉,就听到周围明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下意识望过去,只见跟随老爷子来的几个人都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徐子荞一头雾水,他们在怕什么?
“不是看不起您,”徐子荞尽量放缓语调,像平常跟饺子交流一样,“而是爷爷您其实并不了解我,而我呢,也不了解您。如果我就这样贸然成为一家人,是对‘家人’二字的不尊重,也是对您的不尊重。您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帮助过您,如果您愿意,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继续联系我,但是成为家人,我觉得是一件非常非常慎重的事。”
容老爷子微眯着双眼,目光如同利刃,从徐子荞脸上扫过……警卫员和保镖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位老领导的坏脾气可是远近闻名,敢跟他杠的人,除了容大少和容二少还活得好好的,其他的,坟头的草都有人高了!
就在众人为徐子荞默哀的时候,之间这位坏脾气的老领导直挺挺地往沙发上一躺……
“老爷子!”警卫员小哥吓得一个激灵。
“爷爷!”徐子荞一愣,立刻两步抢上前。
只见沙发上的老人颤巍巍地举起手臂,“虚弱”地摆了摆,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着:“我没事……别管我……让我就这么躺着吧……反正也是个没人关心的糟老头子……”
“老婆子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是我没福气,当初咱们想要个女儿没成,想要孙女也没成……人家都说闺女孙女是小棉袄……我恐怕这辈子只能冻死了……”
“哎……老婆子诶……你说人活这么个岁数干什么啊……还不如早点死了,还能跟你团团圆圆……”
警卫员小哥:“……”您老戏会不会太多了点……
徐子荞:“……”
韩敏儿及一众保镖:“……”
警卫员小哥忍住抽出的嘴角,走上前,低声劝道:“老爷子,咱们先起来吧。徐小姐刚刚也说了,只要您愿意,随时都能联系她,敬茶改口都是一种形式……”
容老爷子置若罔闻,单手捂着心脏,抖着声音自言自语:“哎呦,说得好听,这外人和孙女能一样吗……不一样诶……哎……你们别管我,让我缓缓,我心脏痛……哎呦,头又疼了……”
警卫员小哥求救地望向徐子荞,后者只能无语地撇开头。
一旁地韩敏儿不太了解前因后果,但是看到并不妨碍她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哎呀,大荞,你看这位老人家这么喜欢你,你就顺了他的心意嘛!”
正在这时,绞尽脑汁回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白头发老爷爷的饺子突然张大眼睛——啊!她想起来了!
“太爷爷,”饺子松开拉着韩敏儿的手,屁颠屁颠地跑到沙发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着躺在沙发上哼唧的容老爷子,“妈咪,太爷爷生病了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引起了自称心痛头也痛的容老爷子的注意,虚张一只眼睛……骤然眼前眼前一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蛋,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藏在又长又密的睫毛下面,挺翘的小鼻子,粉红色的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