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琰哈哈一笑,笑声中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阿离,你说爷若是带个神医回去,那爷的不举之症,是不是就能让人信服些?”
阿离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
三日一晃而过。
曹浩群如约出现在青莞面前。
青莞也不急,只捏着茶盅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而下首处的曹浩群明显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庭院里,几只知不了知愁苦的叫得正欢。
许久,曹浩群慢慢起身,走至厅中,缓缓跪下,双手将纸呈上。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没想到他曹子昂也有不跪君师,不跪父母,跪一陌生女子的时候。
青莞展颜一笑,接过卖身契和十张药方,素手轻抬,虚扶了他一把。
“不必行此大礼。你我名为主仆,实则如朋友相处,子昂快快请起。福伯,你把合约给他瞧一瞧。”
福伯上前,把合约恭敬递至曹浩群手中。
“曹公子,请细细过目。”
曹浩群浑身虚脱,苦笑道:“还有什么可看的。”
“子昂还是细看为好。”青莞柔声道。
曹浩群低下头,只略扫一眼,便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连连后退。十六间铺子,均由曹家人做掌柜,用的也都是曹家药铺的旧人。
而据他所知药铺的那些人,早已七零八落,各奔前程去了。
“这……这……”
青莞不劝声色的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淡笑道:“是花了我不少银子,不过相信子昂会替我赚回来。”
曹浩群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心中震惊万分。世上之人,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碳者少。这分明是……是……
曹浩群强忍心中震惊,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谁?可是曹家故友?”
青莞幽幽一叹,道:“我是苏州顾府六小姐,顾青莞。”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曹浩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久久不能言语。
……
青莞扶着月娘的手,银灯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小姐为何要把身份露出给那人听,万一他转身,把小姐卖了怎么办?”
青莞顿住,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指了指点上的圆月道:“凡年少得志,身怀绝技的人,都有几分气性。他是我要重用的人,我唯有坦诚相待,能才令他臣服。”
月娘担忧道:“小姐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办,万一……”
青莞强笑道:“月娘,人总要赌一把的,好在这五年来,我的运气不算太差。走吧,前边病人怕是等久了。银灯,你回去吧。”
银灯双手挽住小姐的胳膊,嘟着嘴道:“银灯只是舍不得小姐。金陵的事情办妥后,银灯马上回来侍候小姐。”
青莞眉眼弯弯:“可不光是金陵,还有京城。你掌着我所有的钱袋子,这里里外外的事,都少不得你操心。”
银灯最爱听小姐说这个话,笑眯眯道:“自然是要银灯操心的。小姐,我去了,你自个保重。”
青莞轻轻一笑。
“对了小姐,那些个……她们不跟着我们一道进京吗?”银灯不好意思把伎女两个字说出口。
青莞摇摇头道:“她们,还不到时候。”
月娘忍不住插话道:“小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青莞笑笑:“她们都是些弱质女流,自然要找个大靠山,才能入京,若不然,岂不是被人欺负的连渣子都不剩。”
“小姐,靠山是谁?”银灯一听有大靠山,精神陡然一震。
青莞认真的点头道:“佛曰不可说!”
……
福伯看了眼身边的年轻人,道:“小姐吩咐,入了金陵府,十日后我便随公子一道进京,店铺伙计的事,全由公子作主。这十日内,请公子安顿好曹家的事,挑选出适合的掌柜人选,旁的事情,宋语会替曹家一一办妥。”
曹浩群长长一揖:“子昂定不负小姐重托。”
“小姐的身世,还请公子保守秘密,连曹家的人都不能告诉。”
“小姐对我深信不疑,我又如何做得出背信弃议之事。”曹浩群言之灼灼。
福伯咬了咬牙,终究将满腹的话,收于心中,只淡淡道:“如此,甚好。走,我们连夜去金陵。”
……
福伯和银灯一走,诸事皆定,青莞总算能长松一口气。
再加上通往顾府的唯一的路被堵了起来,一日之中,只有到饭点时,那门才会开。因此这小小的院落如同世外桃园一般,青莞无须时刻戒备着有人会来。
这几日她在院中或看医书,或研制药方,过得舒心自在。
许是因为顾青芷在太太跟前提了提,这几日天天有下人趁着开门时,给院里送来一盆冰。
青莞虽不惧热,却也心中感动,暗道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回报一下这位常私下照拂她的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