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眼睛一闪,扬长而去。
将将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一阵撕心烈肺的哭声,那种哭似痛楚难当,又似还魂重生。
青莞轻轻叹出一口气。
……
刚走出院子,却不着意迎面撞上一副硬邦邦胸膛。
青莞揉着发酸的鼻子,定睛一看,一双狭长凤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又是这厮。
赵璟琰折扇潇洒一甩,摆着一个极酷的姿势,笑道:“好久不见,六小姐别来无恙啊。”
男子身上的龙涎香飘过鼻尖,青莞退后两步,目光中有些冷意。
“王爷见望,我们二十日前,刚刚见过。”
“啊……”
赵璟琰拖了长长的调子,目光火热炽盛道:“本王怎么记得已有六十年未见。”
原来这厮不会算数,怪道府里的帐一塌糊涂。青莞睨了他一眼,也不点穿,淡淡道:“王爷说笑了。”
“没有开玩笑!”
赵璟琰言之灼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六小姐二十日不见,岂不是隔了六十年。”
青莞愣了半晌,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告辞!”花言巧语视为贼。
“六小姐!”持扇的手拦住了青莞的去路。
“不想问问我这二十日,都做了些什么吗?”赵璟琰的声音有些痞痞,身子慢慢向她倾过来。
一股热握扑面而来,青莞心中生恼。堂堂王爷,竟然表现的像个登徒子,委实可恨。
她又退后三步,离得远了些,方道:“王爷请说。”
“如此清风明月,六小姐陪我略走上一走,我再告诉你。”赵璟琰得寸进尺。
青莞冷冷一笑,脸上未有半分表情,已直直的从他的胳膊前走了过去。
赵璟琰脸色一变。
这女人,简直没有一丝人情味。岂不知这京城中,能劳他寿王陪着走几步的女人,排成了长龙,偏偏她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密见了六位大族的掌舵人,已基本达成共识,只等他们掏银子。”
青莞顿足回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呢?”
“然后,我自己又骗了一大笔银子回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六小姐,这个东风你说该如何?”
赵璟琰说得轻飘飘,像一阵风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二十日,自己为了钱庄的事,差点没死过去。
原是为了这事而来。
青莞脸色稍缓,思了片刻道:“如果我是你,就光明正大的请了皇帝的御笔来胡闹一翻。”
“为何?”
赵璟琰挑眉深笑。明知道她话中的深意,却忍不住再问上一问。这女人装老成的模样,委实可爱。
“因为你是个纨绔王爷,不胡闹一番,又怎可躲得过四面八方的眼睛。”青莞说得淡然。
“漂亮!”
赵璟琰把扇子一收,道:“六小姐既如此说,我便如此做了。选个好日子开张吧。”
青莞思了思道:“京中的可先做起来,日子王爷请高僧相看。其它的南北直隶,三十二间铺子,必要选在同一时间开张。”
“为何不一间一间的开起来,这样也省得打人眼。”
“一来,王爷钱庄的网,能迅速布起来;而来,那些眼睛早晚是要落在王爷身上的。到时候与其开一个,被人干掉一个,倒不如像筷子一样,根根竖起来。这样,别人也无从下手。”
“妙哉!”
这女人的想法为何总能与他不谋而合,赵璟琰抚掌一笑,突然长臂一挥,将青莞搂在怀中。
“你……想干什么?”青莞厉声道。
“我送六小姐回府。”
赵璟琰脸皮厚厚,很认真的瞟了女人一眼,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青莞耳边低语。
“当年六扇门查这案子的人是吴为,案子了断后,他突然暴富。五年前逛窑子时死在女人身上,并非猝死,而是被人喂了毒。”
青莞浑身一颤,摒弃凝神。
“据一个经年的老仵作酒后吐言,钱府女婿盛九脖间一道深痕。在烧伤之前,显然已被人一剑封喉。”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青莞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待她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临窗大炕上,月娘,春泥一脸焦急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