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姨娘,这蒋家怎么看中了她?”顾青莲心中不忿。一个疯子,怎么配嫁到那个府里。
许姨娘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蒋七爷这样的名声,高门里哪个女人肯嫁,顾青莞长得又好,还有十万两陪嫁银子傍身,最主要的是,将来万一有个什么,她一个没爹没娘的疯子,正正好拿捏。”
“母亲,她怎么就没爹了?”
“你那个爹,这些年都过去,何时管过她。”
顾青莲暗自惊心,道:“怪不得蒋家三天两头把她接过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高门大户里头的水,深着呢,只有那疯子傻呼呼的往那府里跑,将来被卖了还不知道呢。”许姨娘自以为是的猜测。
顾青莲连连后怕。
许姨娘伸过脸,低声道:“郡主昨儿个才往蒋府去,今儿媒人就上门了,这门亲事啊,说不定就是她在后头搞的鬼。”
兔死狐悲。
顾青莲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担忧着自己的将来。
……
当顾青莲和许氏在房里替青莞可惜时,顾青莞已被史磊请上了二楼。
二楼的厅堂里,已罢好了热茶点心瓜果,两张熟面孔一左一右端坐着。
青莞心中一动,看来史磊与赵璟琰已然谈妥。她朝那两人福了福,轻巧的坐在一旁。
“姐夫,你也坐。”
史磊正欲离去,听青莞唤住了他,却没有擅自坐下,而是含笑向寿王看去。
“都是自家人,坐吧。”赵璟琰低声道。
各自坐定,厅里顿时一静。
青莞轻轻咳嗽一声,打破沉寂,“王爷。”
“亭林,”赵璟琰眉头一皱,扇子一摇,迅速打断。
呃?青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青莞,我上回不是说吗,唤我亭林。”赵璟琰的声音有些闷。怎么总记不住,这样的记忆力,如何跟他做大事。太不像话了。
“噗!”
蒋弘文一口热茶没含住,喷了出来,直勾勾的看着赵璟琰。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到了这一步。
青莞微微红了脸颊,舒了舒眉头,仍旧唤道:“王爷。”
“亭林!”赵璟琰脸皮厚厚,声音中带着坚定,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青莞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一人身上,心里恨不得上前咬死那厮。不叫你一声“亭林”,你会死啊!
时间一点点逝去,青莞红着脸咬牙不语,偏那赵璟琰目光灼灼看着她,一脸的期盼。
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样,青莞只能硬着头皮唤了一声:“那个亭林……”
“哎……”
赵璟琰长长应了一声,脸上笑眯眯道:“青莞有何吩咐?”
此时,连阿离都恨不得拿茶水泼到主子脸上。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威逼六小姐。
蒋弘文拿眼睛去瞄阿离。你倒是泼啊,别只在心里说说。
阿离赶紧垂下眼睛。七爷你太坏了,自己不泼偏怂恿我,我这脑袋还想顶在脖子上娶媳妇呢。
史磊见众人神色,心下暗暗吃惊。青莞和寿王如此称呼,看来关系不一般啊。
屋子里的暗流涌动,让青莞的脸色变过几变,道:“确有一事想要麻烦。想请王……亭林帮着找一下当年户部造册之人。”
赵璟琰眉头一挑,收了谑笑之色。户部造册之人,这顾青莞想做什么?
他淡淡一笑,道:“这个……有些难度,不过我愿意一试。”
虽然话说的谦逊之至,但青莞手里的茶水,还是忍不住想泼过去。
“青莞还有别的事吗?”
顾青莞脑海里浮现八个大字,虚情假意,人面兽心。
她嗔怪的瞪了一眼道:“还想请教王爷一件事。”
“但说无防。”
赵璟琰觉得逗弄她很好玩。这女子一向清冷,偏偏叫“亭林”时,羞得面红耳赤,实在让她忍俊不禁。
“我姨父盛九死先死于刀下,后死于火中,王爷,别的人呢?”
此言一出,厅里哑静无声。
史磊不可置信的瞪着青莞,脸上惧是惊色。
青莞咬了咬唇瓣。自那日被石民威这么一点拨后,她豁然开朗,心中久久未曾解开的谜团,一下子清晰起来。
那是她从来不敢触碰的回忆,如今细细想来,其实一切早有征兆。
那几日祖父总把自己关在书房,母亲与祖母也失去了往日的开朗。父亲早出晚归,大部份的时间都在盛家。
她浑然不知,只思虑着该把自己藏身何处?
苏子语每个月有三天的休沐时间,回来的头一件事,便是来钱府找她。
她与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把自己藏起来,让他来找,等成亲前,看两人胜负谁多,输的那个,以后一辈子要听对方的话。
这个游戏已经玩了两年,因为苏子语对钱府了如直掌的缘故,已落后五回,心里有些着急,于是绞尽脑汁想找个隐密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