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六丫头这一难是府里人害的?天啊,谁这么心狠手辣。
朱氏款款而立,道:“这一趟来,老祖宗还特意交待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举头三尺在神名,谁做的孽,她就要让谁好看。”
华阳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惊得魂飞魄散,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
“蒋家大奶奶,六妹这样一个人,谁会去害她,没凭没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吴雁玲怕母亲露了怯,毫不客气的说还过去。
朱氏原本就是按着老七的叮嘱嘘张声势,心里其实很没底气,被吴雁玲这样一堵,她急急的呼吸了两下,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话都说出口了,难不成还再收回来,豁出去了。
“玲小姐只怕还不知道老祖宗的为人。她老人家没把握的事情,从不摆在面儿上乱说。既然话说出口,必是有真凭实据在手的。”
朱氏说到痛快处,一拍桌子,厉声道:“竟然还有人不知死活,敢动老祖宗护着的人。老祖宗说了,她虽不问世事,但真要问起来……哼哼,凭他是谁,她也是不怕的。”
说罢,朱氏扬长而去,转身的刹那,原本绷着的俏脸,一下子委顿了下来。
老七啊老七,你说你让嫂子做的什么好事,真真被你害死了。
寿安堂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众人神色各异。赵华阳母女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惧色。
……
朱氏走出寿安堂,却见月娘和春泥一左一右守在院门口,见到她扑通跪下去。月娘的额头绑着纱布,脸色尽是担忧。
朱氏往身后瞧瞧,忙低声道:“快起来。”
春泥泣道:“大奶奶,我家小姐如何了?”
朱氏道:“六小姐无事,受了点内伤,我家老七请了一个叫钱福的大夫,替六小姐诊脉。”
月娘,春泥一听到钱福,心里长长松出一口气,有他在,小姐必是无碍的。
朱氏又道:“我来时,你家小姐还没有醒,这会子我倒不好作主让你们过去。等我回去问了她的意思,再派人来接。”
月娘听罢,一边磕头一边道:“大奶奶,我家小姐在山匪窝里有没有受罪?”
朱氏知道她想问什么,笑道:“除了内伤外,一切完好无损。”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月娘连连惊呼。
春泥一脸感激道,“多谢大奶奶,多谢大奶奶。”
朱氏欣慰一笑,把人扶起来,“我得赶紧回去,你家小姐不在家,院子要替她看好了。我听老七的意思,害她的人指不定就你们这府里的。”
月娘和春泥思忖着朱氏的这句话,连她何时离去,都无察觉。
……
辰时三刻。
京城西市的金银街上,鞭炮阵阵,鼓乐声声,一派热闹景象。
来往路人驻足观看,却见金灿灿的四个大字“琰宏钱庄”,写得龙飞凤舞。
蒋弘文一袭红衣立在铺子门口,朝前来贺礼的客人拱手行礼。千年难得一见笑容的脸上,扬着得意。
来客中达官贵人,京城官吏,世家公子……均奉上了大大的红包。
街闹对面,贤王赵璟玮坐在豪华马车里恰巧路过,听到动静,他掀起车帘往外瞧。
怀里的女子容色尚小,却自有一股风流,嗲着声道:“王爷,您瞧什么呢?”
赵璟玮眸色微闪,厉声道:“来人。”
“王爷?”
“去查查琰宏钱庄是怎么回事?”
“是!”
赵璟玮一摔车帘,回首正好看到女子微微鼓起的胸部,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他一把撂起女子的衣裙,当下把人压在了身下。
女子惊呼一声,唇已被堵上了,须臾,便有羞人的声音传出来。
马车四周的护卫早已对这样的声音见怪不怪,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如初。
……
瑞王府的书房里。
刚刚下朝回来的赵璟珏坐南朝北,下首两排楠木交椅上,分坐着王府谋士及他的党营们。老庆王赫然在例,端坐首例。
瑞王近侍张建道:“王爷,昨夜禁卫军的事情已经查清,并非为了剿匪,而是为了蒋家老七的未婚妻。”
赵璟珏冷笑。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求父皇动用了五千禁卫军,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只有老八能做出来。
“今日早朝,皇上对寿王的那道旨意,诸位有何看法?”
谋士俞清道,“一罚一赏,罚乃掩人耳目,赏则有意抬举。王爷,此事大有深意。”
众人频频点头,独独老庆王未动分毫。
赵璟珏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恭敬道:“王叔,此事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