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当即推开美人,衣裳还没有穿妥,趿了双鞋子便跑出去,边跑还边叫唤。
“完了,完了,弘文要骂死我了。那牢中还有顾家三父子呢,再怎么闹,也是一家人不是。完了……完了!”
与此同时,繁花楼的瑞王得到消息,惊得酒杯落地,与谋士俞清对视一眼,眼中均有深意。
此举,必是老齐王杀人来口,想来个死无对症啊。
好快的手脚啊!
看来,这老齐王是铁了心的不回头了!
俞清忙起身道:“王爷,速派人去打听一下,顾府三位爷的情况。”
……
次日早朝。
宝庆帝一改往日温和面孔,一入座便把李公公递来的上好的茶盏拂倒在地。
茶盏跌落在地,应声而碎,殿内百官均暗道一声不好。
刑部王尚书跪在地,颤着身子把昨日大牢之事,一一道来。
末了,他面色惨白的拜伏在地,颗粒大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哀哀欲绝称,“臣死罪!”
也是该以死谢罪。
大牢七十三名在关要犯,伤二十人,死十余人,余下大半,都还捧着肚子翻过来,滚过去呢。
仅仅是这些也就算了,偏偏刑部这么多的士卫,连放火之人是谁,杀人之人是谁,都不曾查到,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老齐王眼观鼻,鼻观心,不置一词,只心跳已如鼓敲。
皇帝还未出声,只见大理寺,都察院二部当家,纷纷而出,要求彻查此案。
此刻,瑞王目光扫了老齐王一眼,上前一步高声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有人如此天大妄为,求皇上彻查。”
贤王不甘人后,也站出来要求皇帝严惩凶手。
百官见一向不合的二王,竟然异口同声,心知此事非同小可,遂齐声高呼。
皇帝缓缓起身,眼含怒火。
“朕在位多年,虽称不上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却也自问勤政务实,兢兢业业。如今百兴安居,江山稳固,竟然还有此等杀人放火,丧心病狂之事。”
群臣纷纷下跪,拜伏在地。
“查,给朕严查,一查到底。”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群臣大喊,“皇上英明!”
皇帝怒目而睁,目光锋利的扫过众人,“寿王。”
“儿臣在!”
“朕命你领三部要员,彻查此事,若查不到个水落石出来,别来见朕。”
“父皇!”
寿王脸色一哀,冲到龙椅前,一把抱住皇帝的腿脚,嚎啕大哭,“万一儿子查不出怎么办啊?儿子难道一辈子不见父皇。”
皇帝胸口一闷,暗暗磨磨后糟牙,道:“那朕便先把那三部的掌事之人给贬了,再拿你开刀!”
寿王脸有喜色,似乎这样的处置也不错,到底还有三个老家伙为他做垫背呢。
当即从地上爬起来,虎假虎威的道:“你们三人听见了没有,给我好生查案,不论查到谁,都需得老老实实的汇报上来,敢徇私舞弊,本王要你们的脑袋。”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院士一听,腿有些发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细细咀嚼皇帝话中的深意,只怕是让寿王挂个名头而已,看来这事儿,必是要他们尽心尽责的查办。
寿王退回原位,似有若无的目光在老齐王脸上扫过,眼中微微一笑,又突然开口道,“王尚书,顾家三位爷都还活着啊?”
王尚书抹了一头汗,心有余悸道:“回王爷,顾家三位爷倒还活着,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留口气,能说话就行。”寿王摆摆手,很没礼貌的打断了他。
老齐王目光一闪,佯装低头,掩住眼中的一抹凶光。
……
早朝一散。
寿王颠颠的跟着皇帝入了御书房;瑞王则往后宫去,皇后这几日身子有恙,他这个儿子须上前虚寒问暖一番。
贤王如常的一散朝,便不见了人影,而一向与百官打成一片的老齐王,破天荒的板了个脸,匆匆出宫。
一出口,便有王府马车迎上来,世子赵璟玤心头微颤,亲扶老父上车。
坐定,老齐王府抬手便是一个巴掌,赵璟玤当下跪倒在车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父亲,儿子无用,求父亲责罚。”
老齐王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尽是疲倦,他无力的看了儿子一眼,倚在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瑞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以此子的心胸,肯定怀疑到刑部的事,是他下的手。
这一下算是真正的撕破了脸。
老二的性子狠毒,绝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儿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啊,不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