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青莞只能治病,不会救人。”
王修仪笑着摇头,“顾女医,你小小年纪便能脱离顾府,立于身帝身侧,这番本事,绝非常人所有,更何况,女医的背后有个蒋家。”
顾青莞眼波流转,眉心微蹙道:“怒青莞说句大不敬的话,王氏一族既然胆小,贤王要来何用?”
王修仪长出一口气,声音里都含了笑,“虽然胆小,但为了王家的荣华富贵,总要搏上一搏,此时不搏,便已晚矣。本宫这等深宫浅薄妇人能看清的事情,我那好叔父,绝不会看不清。”
青莞心中微惊。
心道这宫廷之中,又有哪个是浅薄的呢?你这一番精打细算,既救了楚云,又一只脚拜倒在赵璟琰门下,一箭双雕。
“娘娘可曾忧心,这万一搏错了,便是灭族之灾啊!”
王修仪长长叹出一口气,道:“人生如棋,既要步步为营,又要洞若观火,本宫愿把宝押在贤王身上。”
青莞静下心来,道:“娘娘可否如实告诉我,那个楚云是娘娘的什么人?”
王修仪愣了许久,轻声道:“他并非是我的什么人,我与他仅有一面之缘。”
青莞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富贵女子。
虽然她不喜探人隐私,却实在想象不出,仅一面之缘的人,如何能让王修仪舍下身段找她。
“娘娘容我思虑一两日。”
王修仪急道,“女医可否快些,他的身子等不及。”
……
走出宫殿,刘兆玉迎上来,嬉皮笑脸道:“顾青莞,我请你醉仙居吃饭。”
青莞淡笑,意味深长道:“也确实该请。”
刘兆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怎么,难为你了?”
“你说呢?”顾青莞挑眉抬步。
“哎……等我下,咱们边走边说。”
话音刚落,一个小内侍匆匆跑上前,“顾太医,皇上身子有恙,速去请脉。”
青莞脸色微变,对着刘兆玉苦笑道:“看来,只能下回。”
须臾。
内侍领青莞入御书房,却见了李公公在门口东张西望,见人来,脸色一松,忙道:“顾女医,快,快,皇上胸口喊闷。”
青莞颔首,正要入内,却听一声脆响从房内传来,脚步一滞,目光不解的看向李公公。
“书房内有人?”
李公公忙道:“贤王在内。”
青莞静了片刻,道:“我还是略等一会再进去。”
“女医还等什么,天子之躯,万尊之贵,一刻也等不得。”
顾青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方才入内。
御书房里,气氛有些凝重,宝庆帝以手抚额,端坐在龙椅之上,脸色微有疲倦。
龙案前,贤王一身云龙绛色锦袍,压方心曲领,腰束金玉带,旁系佩绶,垂首而立,见青莞进来,眼睛一亮,目光往她脸上一落,便不再移开。
顾青莞看了眼贤王脚下的奏章,心中冷笑,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走上前,低道:“青莞给皇上请脉。”
宝庆帝大手一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应都懒得应一声,打开奏章批阅。
青莞跟在宝庆帝身边多月,单看此情此景,便知他已动了怒气。
为何?目光落在御案前的几封奏章上,青莞扫过一眼后,低下了头。
李公公动了几下嘴唇,到底没敢说话,一时间,偌大的书房里,寂静无声。
一阵药香扑鼻而来,贤王鼻子动了动,用眼角打量。
这女子纤白明媚无人可及,同她一比,府中那些顿无颜色。略大一岁,身量长开了不少,这样娇俏的人儿,归心可赏心悦目;不归心,等闲便是敌人。
到底有些舍不得,若能在他身下欲死欲罪,该何等销魂。贤王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许久,宝庆帝正了正身子,道:“退下吧,别忘了你的分寸。”
“是,父皇!”贤王忙伏身跪拜。
青莞此刻方才抬起头,再次向前跪倒,低声道:“皇上,青莞请诊。”
宝庆帝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朕近日有些头疼,女医可有办法医治。”
“容青莞先诊脉。”
言闭,手指已扶了上去,半晌,道:“皇上这几日太过操劳,怕有失眠之症,若想根治,只有用针。”
宝庆帝摆摆手,“朕年岁大了,也禁不得痛,可有其它法子。”
青莞思了思道:“外祖父生前,传过母亲一套按摩的手法,皇上不防一试。”
李公公闻言,惊得抬起头,连连朝青莞使眼色,示意她万万不可再提及钱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