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肃王平静的看着他。
“你的性子不如你父皇的万分之一。他年纪极小就能沉住气,隐身于先太子后身,在紧要关头给敌人致命一击。而你……哼!”
赵璟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有些恍惚。
老肃王笑容讽刺,“繁华红尘中,美人如玉,抵不过权力半分。我若是你,便安安份份的呆在自个的府中,修身养性,积蓄力量,与娘娘里应外合,等着最后一搏。”
惊到极点,赵璟玮狠狠的咬住了唇,血腥味从口中弥漫开来,他颤着声,小心翼翼道:“老肃王,你……你……到底是哪头的?”
“我从来就在站在身后,贤王!”
老肃王冷冷一笑,眼中露出如狼一样的寒光。
……
皇帝的旨意,传播的速度从来都很快。
仅仅一天,大周朝的臣民,上至皇亲贵戚,下至三岁月小儿,人人皆知太子之位,花落寿王。
寿王府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即便寿王此刻远在西北,却不防碍送礼之人聊表孝心。
寿王府长史官一见这个架势,喜不自禁,不过短短三天,小腿便跑瘦了一圈,可门外还有无数的人等着入府送礼。
同样热闹非凡的,还有蒋家。
蒋家作为太子的母族,一夜之间水涨船高。虽然蒋家的水,原本就很高,可此高非彼高。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是贤王登了高位,那蒋家早晚有落败的那一天。
而现在……众人只能惊叹一声,真真贵不可言啊!
令人称奇的是,这样的喜事,老祖宗连个面都没露,只命府中三位老爷,夫人出面周旋招待,自个依旧称病不出。
让人不由敬佩的道一句,老祖宗到底是老祖宗,沉得住气啊!
……
养病的顾青莞听着丫鬟们说着外头蒋家的热闹,嘴角难道得露出一抹坏笑。
老祖宗自然要称病不出。
当朝几位王爷中,就数那厮没有正妃,如今太子之位已定,多少世家贵族都把目光对准了太子妃一位,想走蒋家的门路。
老祖宗不傻,她若着急着张啰,难保让皇帝以为她在拉拢外戚,为帝位图谋;更何况太子妃一事蒋家作不了半分主,不如避而不见,还可在皇帝跟前落个贤名。
顾青莞想到此,笑意渐渐淡去。
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很重要,何况太子。
从古至今,太子妃一位贤者居之,能者居之。贤者,心胸须海纳百川,有容人之度。能者,待日后入主中宫,执掌凤印,管理后宫。
像她这样既无容人之度,又无管理后宫之能的女子,万万不在皇帝的甄选之中。
所以,亭林啊亭林,摆在你我面前的是一条坎坷的路。
我从头到至尾都没想过坐上那样的高位,深宫寂寞,你争我夺,刀光剑影,早晚一天变得面目可憎,再深的感情到头来,也只是悲剧。
我想要的,只是闲散度日,一生一世一双人,仅此而已。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小姐!”钱福的声音打断了青莞的思绪。
青莞朝月娘示意,把人请进来。
钱福进屋,先是替小姐诊脉,随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福伯,何事?”
钱福见小姐问,这才开口道:“英国公世子在外头,说是要见小姐一面。”
“拒了去!”青莞脱口而出。
钱福为难道:“赶了几回,不肯走,总不能把人打出去吧。”
“打出去……咳……咳……”青莞一急,猛烈的咳嗽起来。
“小姐何苦为这样的人气恼。”
月娘心疼不已,忙上前轻抚她的胸口,“钱福你也是的,把人打出去不就得了,白白惹小姐生气。”
钱福咬牙,道:“小姐,把人打出去,治标不治本。下回再来,难道又打出去不成?”
小姐前世与殷世子的纠葛,钱福多少知道些,故才有此说。
青莞凝神细思,觉得这话颇有几分道理,遂道:“月娘,替我简单梳洗。”
钱福忙道:“小姐先预备着,我去把人请进来。”
……
两盏茶喝完。
殷立峰背手站在堂屋中央,来回走了几步,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出来?”
春泥脆声道:“我家小姐受伤,根本起不了身,洗漱打扮也是要时间的,您耐心些吧。”
殷立峰见一个小丫鬟也如此尖酸刻薄,气得两眼翻翻。
正说着话,帘子一掀,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青莞慢慢走出来。
殷立峰目光一落在她身上,再移不开眼。
眼前的女子未戴任何珠钗,头上围着白纱,又长又顺的乌发之间,一缕苍白非常显目。
在殷立峰的凝神下,青莞娇喘微微地坐下,长长的羽睫下寒如秋水的黑眸一冷。
“世子爷非要见我,所谓事事?”
殷立峰此刻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顾青莞在他的印象中,素来冷清,厉害,他从未见她如此的羸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