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知道这宫中除萧繁外没人敢挑他的刺,胃部开始隐隐抽痛便命人端来饭食,在殿内老妇人的低声咒骂中,不紧不慢地用过了午饭。
即便没了摄政王的阻挠,金殿那把龙椅也不是轻易就能坐稳的,萧繁若不愿受人牵制,理应受些历练。
何况纳兰宛早已翻不出风浪。
见人迟迟不出来,自觉多等无用的沈沐打算用过饭便打道回府,结果刚起身便听见清晰的“野种”二字。
离开的脚步一顿,沈沐重新坐回极好的红木椅,屏息等待着萧繁的反应。
十岁丧母的萧繁身世成谜,自打进宫没少听人诋毁他的母亲,于是在青年长大后,“野种”二字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逆鳞。
纳兰宛是翻不出风浪,可萧繁若将她杀了,掀起的巨浪就是毁灭性的。
掌心发汗的等了会儿,只见昨日才见的许太医匆匆赶来,朝沈沐慌慌张张地行礼后,小跑着进了殿内,好一会儿才出来。
沈沐将人叫住,抬手命下人添茶赐座,用还算和煦温暖的声音问道,“里面受伤的是谁?”
老太医自打见着他,人就开始筛糠般抖个不停,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道,“禀王爷,是太皇太后自己掐破掌心,陛下才传臣入殿的......”
“很好,”沈沐满意地点点头,身子不自觉前倾了些,“陛下的伤势,有人私下探听过吗。”
年过花甲的老人吓得眼前阵阵发白,拼命摇着头,“除了王爷您,臣绝不会和旁人说。”
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事半功倍,沈沐嘴边噙着一丝笑意,吩咐阿青去准备赏赐,却被老者急急阻拦,几乎是祈求道,
“请王爷不要赏赐!这都是臣分内之事,”老者汗如雨下,“况且陛下那里臣也不好交代......”
“无妨,”沈·家财万贯·沐早就想体验一把挥金如土的感受,不在意地又赏了黄金百两,还不忘好心补上一句,
“若陛下没收,大人便来我摄政王府,本王再赏你一次便是。”
恨不得一拳打昏自己的许太医:......
直到日暮西山、喝过药的纳兰宛终于沉沉睡去后,萧繁才从正殿出来,一脸难掩的倦色。
正打算喊人摆驾回宫,经过屏风来到偏殿时,却看见沈沐正百般无聊地坐在圆桌前,侧目望着窗外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