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重新来过,”对面的沈沐闻言点头,唇角微微上扬,让原本疏离感很重的五官瞬间柔和起来,连同声线都变得温和,
“于臣,于陛下,于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两人在灵堂内待了很久,出来时看天色便知道,应当是过了关城门的时辰了。
月台外的靖谙快步而来,看见沈沐时眼底划过一丝差异;片刻后他整理好神色,朝沈萧二人行过礼后,沉声将沈沐在灵堂责罚大臣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
夜扣宫门是大罪,沈沐思索着该如何出宫,直到萧繁转过身,用不解的眼光看向他时,才微微一笑道,“臣也算狐假虎威一次了。”
对视片刻,萧繁开口问道,“亚父这是在讨好孤吗?”
“算是吧,”沈沐心道萧繁开心他才能全身而退,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只有陛下欢喜,臣才能安心度日。”
“宫门已经关闭,臣今夜或许要留宿宫中,”他抬眸望了萧繁一眼,神情略有些窘迫地问道,“不知可否借靖谙一用。”
夜闯宫门乃是绞刑处死的大罪,沈沐身上没有门符、更没有特殊缘由,今夜定是出不去的,只能找个地方随意对付一晚。
文渊阁是先帝为方便面见朝臣、在宫中特意设置的屋舍;原身从前常常来到此地批阅奏折,可沈沐只恨不能日日闲在家中,自然不知道文渊阁的位置。
只能让靖谙带他过去。
萧繁再度皱眉,“借靖谙?”
“不瞒陛下,臣其实有夜盲症,一到晚上便看不清路,”沈沐飞快编造理由,语气诚恳道,“能否先同靖谙一起护送陛下回明承宫,再让靖谙送臣去文渊阁待上一晚。”
靖谙在一旁欲言又止。
萧繁沉默不语,神色闪烁地盯着他;不知为何,沈沐总有种被饿狼盯上的压迫感。
良久后,萧繁将身上披风解下来递过去,低声道,“直接去文渊阁吧。”
狐裘毛上还有青年留下的温热气息,沈沐也不多推脱,行礼谢过后,三人便一同去往文渊阁,一路上无人开口。
文渊阁一整日都有人侍候着,见沈沐萧繁同来,殿门前蹲坐的小厮立马抹了嘴边口水,马不停蹄地跑上前下跪行礼。
沈沐在殿内随意找了处位置坐下,一整日没进食,身上总归有些发冷;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借着桌边烛火开始随意翻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