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面前狼崽子眼神一黯,无形竖起的狼毛耷拉了些,终于放过手里那两根快被拽断的无辜衣带,衣摆一甩在旁边坐下,沉声叫靖谙去喊太医。
四肢渐渐回暖,感官也跟着灵敏,鼻尖渐渐传来青年身上独有的幽幽檀香,沈沐吸吸鼻子将披风裹紧,声音还有些发涩,“谢陛下今日出手相救。”
“陛下将臣护着,臣心里感激,”沈沐对萧繁友好笑了笑,得令在他身边坐下,贴己道,“只是不知陛下为何发怒,臣又能否分担一二。”
“既然亚父坚持要和孤演戏,那孤问你,”狼崽子身上的毛又唰一下立起来,隔着一张桌子身子前倾,闪着寒光的双眸直勾勾得盯着沈沐,
“杨彻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亚父掳了去,摄政王府就这样不堪一击?”
莫说摄政王府,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府邸都有护卫守候,沈沐身为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府中竟只有侍候的家仆。
萧繁不断逼近,眼中雾霭厚重,“亚父故意遣散兵卫、不惜伤了自己也要骗孤,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没钱。
沈沐心中如是道。
原身家缠万贯是真,但财源十有八/九都是受人贿赂,朝廷给他的俸禄并不如真正亲王那般高,沈沐很清楚眼前都是虚假繁荣,说不好哪天连宅子都要抄了去。
私养精兵和培养护卫要花费大量财力,一心只想洗白然后隐居山林的沈沐当然不肯,他在穿书回府的第二日便遣散府里九成护卫,只留下几个便宜又好用的。
钱要花在刀刃上,攒下的钱是要用来买房子的。
心心念念着养老的沈沐接着道。
青年眼中满是受到欺骗的愤恨恼怒,沈沐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一圈青紫,声音在萧繁的逼问下更显怆然,“因为在陛下眼里,臣做什么都是别有所图的。”
萧繁前倾的身子一顿。
纤长羽睫盖住双眸,沈沐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个怅然若失的笑,“臣从前不理解,为何世人总说,能得善终的摄政王屈指可数。”
“陛下年幼时,臣甘愿为您遮风挡雨,不顾众人反对,坚定不移地站在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