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轻蹙,沈沐接过账本仔细一看,才发现高瀛其实很会贪污:大头他从来不动,每一笔克扣下的,都是小打小闹的数额,牵扯的官员数量也很少。
可积少成多,光是沈沐手里这一本账目,高瀛贪的钱已经足以让他在牢里待一辈子。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不少账目,都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将账本丢在桌上,沈沐懒得和萧桓打谜语,不在乎地坦然一笑,“九王爷天资聪颖,自然不会被这些难倒;查到什么,尽数报给陛下便好,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本王。”
若区区一点贪污受贿就能威胁他,那沈沐这段时日“六亲不认”地拉同党下水,岂不全白忙活了。
又想起萧桓随他一同去药镇一事,沈沐不知他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上前一步警告出声,“有些忠告,本王只同九王爷说一次。”
“你我身为人臣,做好分内之事就已足够;若九王爷还对本王行踪这么感兴趣,也不要怪本王拿小辈开刀。”
话毕他转身便走。
各项工作交代完毕后,沈沐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准备进宫;礼部侍郎刚毕恭毕敬地将他送出衙门,沈沐就在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下看见靖谙。
青年一身黑色劲装,见到沈沐后大步迎上来请他回王府,说萧繁人已经到了。
人才刚进前院,田婆婆的说话声就断断续续自厅内传来;沈沐脚步一顿,看着厅内那道熟悉的高挑身影,摇摇头后无奈一笑。
“沈先生,方才老婆子路过你房间的时候,看中了一个花瓶,”老人见沈沐过来,立即笑呵呵地同他道,“能不能借这花瓶给老婆子看看,过两天再还给你?”
这话听着奇奇怪怪的,沈沐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还是笑着说了好,吩咐阿青跟上,别让她自己搬花瓶。
没过一会儿老人便笑眯眯地回来了,和萧繁对视时,更是十分欣慰地朝人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沈沐萧繁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用过饭后,沈沐先是劝田婆婆早些休息,又找了个借口将萧繁领进卧房,关上门同他说,“宫门马上就要关了,趁阿婆在房里休息,陛下赶紧从后院小门离开吧。”
萧繁却一言不发地仔细打量着屋里摆放陈设,神情略微有些诧异。
这屋里所有的物件摆设,从茶具到躺椅、再从毛巾到枕头,都是双人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