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繁将茶杯放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沈沐又笑:“陛下可还满意。”
青年点点头:“满意,摄政王果然有眼光。”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周围几名大臣疑惑不解地左右张望,实在是看不懂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在场唯一的明白人刘袭微微瞪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苟言笑的摄政王、和杀人不眨眼的国君,在众人眼皮底下调情。
想起他昨日还一脸茫然的问沈沐,国君的子嗣问题该如何解决,刘袭恨不能一头钻进墙缝里。
百日宴后众人纷纷离席告辞,刘袭忙不跌地吩咐府中奴仆立马添茶倒水,又屏退不知所措的家人,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才颇为艰难地开口: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臣实在惶恐。”
萧繁垂眸看着杯中沉底的上好茶叶,不紧不慢道,“孤今日来所谓何事,想必刘大人应当心知肚明。”
看着青年眼底不带一丝温度的冷冷笑意,刘袭心里一紧,颤声道,“想必......是为了伊小王爷的事情。”
早朝他才对萧时进文华阁读书一事表示极力反对,现在萧繁来到他府中已是极大的容忍,甚至主动将他与沈沐之间的关系点名清楚,为的就是要刘袭站在他的同一侧。
或许不仅仅是同一侧,至少在这件事上,萧繁要刘袭成为他的左臂右膀。
“刘大人果然明白,”萧繁挑眉,对刘袭不拐弯抹角的行为颇为满意,“既然如此,孤便直截了当些说了。”
“孤要你辅佐萧时。”
话音一落,在场包括沈沐皆是一愣,萧繁这个命令几乎等同要立萧时为太子;刘袭斟酌良久,在萧繁威严的目光下,仍旧硬着头皮直言道:
“陛下此时正值壮年,太子之位实在言之过早;况且子嗣一事——”
停顿片刻,刘袭有些羞愧地看了沈沐一眼,咬牙接着道,“况且子嗣一事,若陛下日后变了主意,伊小王爷那边反倒是个隐患。”
一番话其实已是十分委婉,且不说萧繁幼年继位,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都要在太子之位上熬上数十年;历史上为了那把龙椅杀兄弑父的帝王不在少数,过早的立太子,本身就是个隐患,更不必说萧时并不是萧繁的孩子。
现下他能为了沈沐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不在意子嗣繁衍,可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人心莫测,提前多考虑总不会错的。
起身将茶杯放在桌面,萧繁无视了刘袭的劝谏,声音不高却无比坚定:“不必多说,孤心里自然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