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的亲人死了。
花崇提及前段时间的生日宴,“梦乡的员工说,梁一军工作一年多,一直隐瞒着身份。他当警察时,大部分同事也不知道他的背景。你们应该是故意这样做的吧?这么多年来,媒体也没有报道过他。那为什么在你的生日宴上,他突然被媒体曝光?”
“不算突然。因为一军小时候被绑架过,我很注意保护他,在他初中到大学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媒体拍到过他。”梁海郡说:“后来他当上警察,我其实安心了很多,这方面就放松了。但他自己很不愿意被叫做什么富二代、梁海郡的儿子,所以这几年其实是他自己瞒着同事。生日宴之前,我特意问过他,怕不怕被媒体拍到。他说没有关系。我这才没有去跟媒体规定能拍什么不能拍什么。”
花崇没有再往下问,而是思索着一个问题——梁一军过去从未被媒体拍到,周围知道他身份的人极少,头一回被拍,不久就遇害。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被拍和遇害有着某种联系?
梁海郡疲惫地捂住脸,几秒后抬起头,“拜托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
花崇凝视着那双属于母亲的眼睛,忽然问:“梁一军的父亲是谁?”
梁海郡神情一僵。
“不要误会,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花崇说:“我这么问,只是因为侦查需要。梁一军的父亲说不定是一条线索。”
梁海郡隐隐激动,“不可能!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花崇眯了眯眼,看出梁海郡对这个问题极其抗拒。
继续问倒是可以,但难说能够问出些什么。花崇权衡一番,换了个问题:“山泞县那套别墅,最近这些年一直没有人打理?”
梁海郡张开嘴却没说话,有些迟疑。
花崇说:“你别是忘记还有那一栋别墅了吧?”
“没有,这倒没有,但是我确实很多年没有去过了,那里有没有人打理,我也不清楚。”梁海郡说:“一军不爱住别墅,他一直想像普通人那样生活,自己买了房,还每个月还贷款。我以前说过哪些别墅归他,可能就有山泞县那套,所以他才带人过去。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梁海郡在南甫市有哪些别墅,警方查得一清二楚,山泞县那一套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不是房地产商规划开发的。
事实上,那并不是普通的别墅,而算得上一个私人庄园。
富豪在山里湖边修建庄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修建之后彻底闲置下来的却不多见。目前警方掌握的信息是,山泞县那套别墅荒废时间起码已有二十年。结合梁一军的离奇死亡,更让人觉得别墅或许隐藏着什么问题。
花崇问:“你当时怎么想到在山泞县买地修别墅?”
山泞县是南甫市所有区县中最偏远,也是最落后的地方,最近十年南甫市的绝大部分乡镇都受到经济高速发展的辐射,山泞县还是没能发展起来。
梁海郡叹息,“因为地价便宜。那套别墅好像是我最早的别墅之一,记不得了,那时我只是一个小企业家,不像现在这样。我认识的那些老板,个个都有好几套别墅,带花园和游泳池的那种。我羡慕啊,我也想有那样的房子。南甫市内的,我能买,但不气派,所以就去山泞县买了块地,自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