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没有户籍的人,那就最麻烦。”孟奇友叹了口气,“我们凤兰市这些年在搞户籍落实,黑户比以前少了,但是周边的乡镇啊,小城市啊就不一定。技术那边认为被害人的年龄在29岁到31岁之间,范围已经缩到最小了,但单凭一个年龄,还是很难找啊。”
花崇问:“那星月巷那起案子……”
“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孟奇友看了眼时间,“估计快了。这起如果也没法立即确定被害人身份,那就难上加难了。”
中型城市的刑警抗压力不像花崇那么强,花崇温和地笑了笑,道:“没事,困难我们一起克服。”
孟奇友看了看这个比自己年轻10岁的警察,眼神顿了顿,片刻才点头,“好。”
从星月巷回到市局后,柳至秦就去了法医鉴定中心。凤兰市的法医已经给两名被害人做过尸检,裴情正在亲自做解剖。
两具尸体都只有上半截,分别放在两个解剖台上,看上去非常诡异,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裴情就站在1号尸体边,正弯着腰,详细查看严重受损的颅骨。
柳至秦绕到他对面,沉默地看着两具尸体。
“从致命伤和作案工具来判断,我很难说凶手是同一个人。”裴情没抬头,眉心紧紧拧着,因为姿势和口罩的原因,声音听上去有些闷,“两名被害人都是头部遭受重击死亡,但是细分下来,原因不一样。”
即便裴情不说,柳至秦也已经观察出来了,“第二名死者头部的损伤更加严重。”
“没错。”裴情点头,“单就第二名死者来看,作案工具其实很明确,是一把接触面直径3厘米的榔头,凶手反复击打被害人头部,造成颅骨塌陷。”
柳至秦视线转向第一名被害人,“那她呢?”
“暂时还说不好作案工具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榔头。”裴情扶住被害人的头部,稍稍往右边一侧,“接触面积更宽,没有反复击打的迹象,但头皮有其他摩擦伤。”
柳至秦说:“摩擦伤?”
“需要开颅才能确定。”裴情说:“这种伤其实比较常见,高空掉下来一个什么物体,你刚好从下面经过,被砸中了,就会出现类似的伤。”
柳至秦说:“那这么说,两者的致命伤就完全不同。”
裴情说:“但高空坠物不一定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谋杀。尸体头部没有任何残留物,她被转移到水上乐园之前,头部被清理过。这样即便是高空坠物,我还是觉得性质和另一边是相似的。”
柳至秦沉默了会儿,“一边是一击导致死亡,一边是反复击打。”
裴情道:“这反应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后者,凶手对被害人抱有很深的恨意,击打的过程就是泄愤的过程,或者凶手对自己并不自信,认为一两次无法杀死被害人,所以连续击打。前者,凶手只需要被害人死这一简单的结果,并不存在泄愤心理,整个作案过程他都十分冷静,只需要那一下,他就清楚被害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