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那个喘息的男生突然说:“还,还是算了吧。”
女声咯咯笑起来,若是在其他环境中,这笑声或许可以被称为是银铃般的笑声,但是在这诡异的场景中,它就像一股阴寒的空气,以一种抗拒不了的力量钻入皮肤,直达血管、骨髓。
别说当时拍视频的人,花崇都感到毛骨悚然。
“你别笑了!”男声慌张喊了起来,“我不说了,我也没有反悔,你去吧,我们照你说的做就是!”
女声又笑,然后画面外就传来枯枝落叶被踩踏的声音。一个黑色的影子遮住了摄像头,但这只是短暂一瞬。黑影正是女孩,因为离镜头太近,所以看上去像一团漆黑的雾。
花崇敲了下暂停。
女孩已经站在土坑边,她穿着一条长长的连衣裙,在激烈的光影下不太好分辨布料的颜色,仔细辨别才能发现那是一条白色的裙子。
而女孩正是陈舒。
“她在笑。”海梓说着咽了口唾沫。
这个级别的痕检师什么血腥现场没见过,但这并不血腥的画面却似乎更有恐怖效果——深不见底的黑暗,被手电筒照得刺眼的女孩,无数伸向她的树枝,而她的背后正是她的尸坑,她却在笑。
花崇微拧着眉,让视频继续播放。
陈舒在坑边大约站了半分钟,然后转过身,找了个好落脚的地方,慢慢向坑底滑去。镜头靠近,脚步声响起,景物收拢,最后只能拍到坑底。
陈舒躺下,换了好几个姿势,像是在找舒服的位置。
“就这里了。”陈舒平静地坐起来,声音甚至有一丝甜美。她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冲镜头摇了摇。
海梓说:“就是装氰化钠的瓶子!”
“我是陈舒,决定在这里结束我的生命。”陈舒说:“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我、打搅我,这样的话,这个视频也就没用了。”
她低下头,顿了下,又说:“录这个视频,是为了不连累我的这三位朋友,镜头转一下吧,拍拍你们的脸。”
镜头晃动,第一个对准的是姜皓轩。姜皓轩满脸汗水,眼神惊恐,“我是,我是姜皓轩。”
接着镜头对准盛霖,最后是拿着手机的郭真。
“就是他们。”陈舒说:“他们是我在旅途中结识的朋友,体会到我的痛苦,愿意帮助我长眠在这里。警察也好,其他什么人也好,如果你们将来找到了我,请不要为难他们。我是被我自己杀死,和他们没有关系。至于这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