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说:“那你们想做什么?”
顾厌枫半眯着眼,片刻,却低头笑了起来,“你是问我,还是问顾厌枫?”
花崇说:“都是。”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顾厌枫说:“今天我已经告诉你够多了,这是你拿叶铃兰这个名字跟我换的。她虽然是生我的人,可是她也没有那么重要,换不了更多的东西。”
花崇从专门为顾厌枫打造的审讯室里出来,疲惫地捂着额头。
他刚从凤兰市赶回来,几乎没有休息就开始审问顾厌枫。以前虽然也有这样高强度工作的时候,但是这个案子就像一场黑夜里的暴风雨,他与它周旋,几近精疲力竭。
门被关上之前,顾厌枫看着花崇的背影,见它被门扉裁剪成细窄的一条。
视线被彻底阻绝时,顾厌枫有一个极轻的动作,像是战栗,又像是僵住。
门锁合上的声音如一记熟悉却久远的梆子,瞬息之间,将他拉扯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他还不叫顾厌枫,这个名字是后来被带回“银河”,认识了顾允醉才取的。
挨着r国的汛野镇,一到冬天,两条腿就冻得像不是自己的。他才丁点儿大,就用砖头将一个试图侵犯他的年轻男人敲得脑袋开花。
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对,叫邢小伟。
母亲早就死了,家里就一个憨厚的父亲。父亲姓甘,他的第一个姓也是甘,甘小枫。
父亲说,母亲当年怀上他时,他们还在南边打工,枫叶似火,热情、旺盛。母亲希望他的生命也能像枫叶那样绚烂,于是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但在他长大的汛野镇,根本没有枫树,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枫叶。
他过着最普通的生活,母亲生病耗光了家里的积蓄,父亲这几年四处打工,他成绩不错,不怎么用功也能考入年级前三。
他拿着斧头,身上全是血,白天不敢动,到了深夜,才急急忙忙跑回家中。他的样子吓坏了老实巴交的父亲。
他说自己可能杀死了一个人,父亲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