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他们一同出现在酒店的一处电梯旁,西装都已换下,此时穿在身上的是黑色连体服,和工人穿的工装很像。
梯门打开,泽洛陈忙不迭地走进去。
他们并未离开酒店,但这间电梯却和顾允醉见泽洛陈之前乘的那间截然不同,不再有浮夸的颜色和装饰品,里面都是肃穆的黑色,让人联想到死亡、深渊。
电梯开始下行,空气中震荡着细小的声响。
顾允醉双手叠放在腹部,看着厢壁上自己的影子。
他嘴边的笑逐渐凝固、消失,眼中流露出来的光极冷极沉。
但泽洛陈兴奋难抑,自然注意不到他神情上的变化。
下沉的时间很长,仿佛坠向了地心。
梯门再次打开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身着试验服的人毕恭毕敬地鞠躬,用r国语说着:“顾先生,泽洛先生。”
泽洛陈飞快跑出来,又回头叫顾允醉,还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银河’先生,我们现在去哪?”
经过电梯外的一条长廊,视野突然变得开阔,顾允醉和泽洛陈站在一个巨大的环形悬空走廊上,下方是一个个如同盒子的实验室。实验室发出白光,照亮了这片位于酒店下方的地下区域。
这就是“银河”的核心基地之一。
顾允醉每次看着它,都会想起自己待过的核心基地。
那个基地也在这座城市。他在那里从一个普通的初中少年,蜕变成了掌控着无数人生命的首脑“银河”。
他时常在那个基地听见试验体痛苦的叫喊,“尘哀”计划早在他刚被带到基地时就宣告失败了,但疯狂而残忍的科学家们并没有彻底放弃“尘哀”计划,他们启动了“尘哀”计划的第二轮,试验体成了像他这样被带回来的“尘哀”之子。
只有被判定为将来能被“银河”所用的人,才能逃过成为试验体的命运。
他和顾厌枫是其中的佼佼者,和另外几十人接受特定训练,其他被“尘哀”生下的孩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的普通成了他们不配活下去的理由,他们像“尘哀”那样被束缚在实验室,接受非人的改造。
他每天都能听到那些声音,而所有试验体都没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