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踩在泥上,每一步都发出滋滋声响。
他高度戒备,敏锐“听”着周围的情况。
狙击手一项重要考核项目就是听力,他的听力向来出类拔萃。
现在风很轻,风从破旧的建筑、雪地、死去的植物上刮过,和在活物上刮过,在狙击手的听觉里是不一样的。
活物会呼吸,呼吸本身就是一种容易被捕捉到的动作。
他侧向左边,心里越发有数。
有人。
但这种地方本不该有人。
不该有人的地方有了人,这人很可能是在等他。
他继续向前走,警惕地靠近密室俱乐部。
电筒的光芒下,俱乐部墙上的那些涂鸦丑陋且幼稚,像一群被封锁在墙中,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围着俱乐部绕了一圈,回到门口时,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停下脚步,余光向后,后面的动静立即停止。
这时风变得大了起来,在空荡荡的建筑架子中穿梭而过,那声音就像嘶哑的鬼哭狼嚎。
花崇在原地站了会儿,走进楼中,身形如同被黑暗吞噬。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像猫一样悄无声息,但今晚他着实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以平常的步子在楼中走动,借着那细细的光柱观察周遭。
布满灰尘的地上扔着不少密室道具,人头、断肢、内脏,这些本该非常吓人的东西做得如果太劣质,那就失去吓人效果,只剩下滑稽了。
花崇踢开脚边的一颗头,那头向前方的黑暗滚去,它似乎应该滚得更远,却在不该停下时停下了。
花崇极佳的听力捕捉到这一点,立即向那暗如黑墨的地方看去。
脚步声从那个方向传来,是靴子,牛皮作战靴。
须臾,一个颀长的影子出现,渐渐清晰。他穿着黑色的短皮衣,工装裤扎在靴子里,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短,几乎只有贴着头皮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