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农门有娇女 西河西 3046 字 4天前

朱驷还带来了陆廷秀的消息,原来他昨天上午就回学里去了。

这天是中元节,五个少年到府城时太阳还高高的,街上行人便已很稀疏,偶尔经过的,胳膊下也夹着一叠子黄表纸。

估计是要回家剪成纸钱烧给先人的。

花镶自己就是个没喝“孟婆汤”的,现在很相信这些,当下赶紧催同伴快走。

苏栩知道她害怕这些,安慰道:“时间还早,别怕,再说有我们几个一起呢。”

花镶现在也不是怕,因为自己的经历,觉得鬼神可能真实存在,中元节又是鬼门大开的一个节日,只要想到可能有亡者也在逛街,她就发怵。

不过几人还是很顺利地就到了府学,此时太阳还未落下。

花镶和卫谌回到舍房时,卢鹤并不在,应该是又去博物楼看书去了。

这次花镶还带着六十个鸡蛋,足足装了大半个木箱子,她只把面条、腊肉、奶粉等物拿出来放到书架上,直接把箱子竖着放在了窗户边。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花镶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再出一次“风头”,下次回家,找李木匠给他们这些读书人最常用的木箱加俩轮子。

卫谌回头看她,“肩膀疼?”

花镶摇头,说道:“就是有点酸。”

正说着,顾寻一手提着箱子进来了,“镶弟,甜瓜我已经留了两个,这些放你这儿吧。”

奶奶给顾寻也准备了一个箱子,花镶的箱子里装的鸡蛋多,就把瓜果都塞到了他的箱子中。

花镶接了过来,将箱子塞到床下,对顾寻道:“我这里有些药酒,你自己揉揉肩膀。”

顾寻今天背的箱子有二三十斤,肩膀肯定受不了。

卫谌就看了顾寻一眼。

“好”,顾寻把药酒接了过了,说道:“待会儿一起去打饭。”

花镶好容易忘了那些比较害怕的事,打饭时就听到两个学兄在那里说哪个哪个舍房有个病死的学子或是有个连年考不到乡试名额的学子自尽了云云。

花镶也是到进了学才知道,并不是考上秀才功名就能参加乡试的,还必须在学政每两年一次的考核中通过,才能有参加乡试的名额。

不过这对于学子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关卡,基本上学问到了,都能考过。

因此学兄说到的那个因考不到乡试名额自尽的学子就有些隐情了,无非是进学后就不再努力学习之类的。

巧的是,又一个学兄插入了那两个学兄的谈话,说到另一个学舍有学子读书太用功,大冬天晚上看书时着了凉,然后就一直没好,然后就有人在旬休时看到过那个舍房亮灯却没人的。

又一个听到这话感兴趣的,问是哪个舍房。

“子不语怪力乱神”,卫谌打断了那些人的话,他们都是直接打了饭在饭堂吃的,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相继起身拿着碗筷离开了。

花镶早已经没胆子听,但越是不想听,那些话就越往耳朵里灌,打饭的队尾刚一排到她,她就赶紧点一荤一素两个菜,接过来打好的一碗饭一碗菜,匆匆地跟后面几人说着“我先去外面等你们”就跑了出去。

晚上,卫谌在灯下看了半个时辰的书,正要吹灯入睡,却注意到面前帐子里早就睡下的人又翻了个身。

“镶弟,还没睡?”卫谌问道。

花镶脑补太多,这时候真有些不敢睡,不过卫谌和另一边的卢鹤都还没睡,倒也没让她太过害怕。

“睡不着”,她从帐子里探出头。

见她跟个受到惊吓的小仓鼠一般,卫谌眼中流露出温和笑意,说道:“才戌时,你起来看会儿书再睡。”

花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拿出卫谌给的那本文集,把帐子都拨到背后,盘腿和卫谌对面坐好,打开书前又道:“谌哥,能不能商量件事儿?”

“你说”,卫谌看她一眼,眸中笑意更多。

“今晚上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睡?”花镶说道。

卫谌毫不犹豫就道:“好啊,待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吹蜡烛。”

花镶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虽然不讲理吧,但她今天实在没胆子。

另一边,依旧没等来对头床铺新生的卢鹤闻言转头,看到灯下对读的两人忍不住笑了笑。

卫谌下去给花镶到了杯温水,花镶这才想起奶粉,忙转到床尾的书架上拿过来,打开木桶,舀了两勺给加到卫谌的竹子水杯里。

“这是什么?”卫谌问道。

花镶把奶粉桶推到卫谌一边,“这是我大舅姥爷把牛奶烤制而成的,就叫奶粉,给你喝。”

“只给我的?”卫谌再次发问。

花镶点头,“等你喝完了我再去大舅姥爷家拿。”

卫谌笑了笑,端起杯子连喝了几口,笑道:“跟牛奶差不多。不过还是镶弟放着吧,你不提醒,我恐怕想不起来喝。”

“也好”,花镶道,“每天早饭后喝一杯,补充营养好吸收。”

至于她和苏栩、顾寻,从小就不缺营养,就不用这么麻烦地补了。

但前世有些人说西方人比东方人高就是因为喝牛奶,日后大舅姥爷家的奶牛场扩建了,再多下订单吧。

还有羊奶呢,这个时代大部分农户都养羊,成本可比养牛低多了,那下次回家时跟大舅姥爷说一声,让他家引进些山羊。

山羊奶也很养人。

花镶的思绪终于被这些正事转移了,过了会儿,卫谌看她打哈欠,便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花镶又想起了那些学兄说的话,但是看到就在眼跟前的卫谌,心里便安稳下来,缩回帐子躺好,这次翻了几个身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好一会儿,卫谌才吹熄灯烛。

另一边,卢鹤又写了会儿,等蜡烛烧完,便也睡了。

花镶并没有做什么可怕的梦,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后,想到昨晚上自己的那个怂样,莫名觉得丢人。

吃早饭时,苏栩还问花镶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花镶更不好意思了,却是肯定地道:“睡得特别好。”

苏栩笑了笑,夹一个蒸饺放到她碗里,“就你那小破胆儿,我还不知道。”

花镶怒:“……”

卫谌扭头到一边,花镶瞪他一眼,怀疑他是在忍笑。

又过了两天,前些日子就已经确定来青州府任教的兰老先生抵达,每个教授开课前都跟他们说了这个可喜可贺的消息。

具体的课程安排会等兰先生明日到府学后与他商量着安排,府学的山长却也保证了,每个学室兰先生的课都会被平均地安排到。

于是在学生们的盼望中,这天下午府学就热闹起来,差不多跟着兰先生同时启程的二十几个世家子弟都到了。

除了顾徽、崔通两家一个因祖宅在青州一个因家中世代积累,在青州府有宅子,其余二十三个人都没有地方可去。

因此当到了青州,顾徽想回家歇两天再去府学时,两个在京城时就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人直接拉着他往府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