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鹤就把他们刚才说到水果甜不甜想试试怎么种出更甜的水果的事说了。
顾徽闻言道:“这还用得着专门去种,待会儿让墨风带个话回去,后天就能送来些好苹果。”
“算了顾兄,如此便太麻烦了”,卢鹤忙摆手拒绝道。
花镶也说顾徽,“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招人恨的,再说了我们也想试试鸡粪能不能让果树结出的果子更甜。”
“好吧好吧”,顾徽看起来很无奈,“但是鸡粪和吃的联系起来,我有些吃不下去了。”
“矫情吧”,苏栩说道。
这时候墨风替自家少爷收拾好东西正要回去,听到这么句话,看了一眼,见向来一点就爆的少爷对这样的话只作没听见,不由就觉得惊奇。
“少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墨风施了一礼,“您还有什么需要小人做的吗?”
“你回去吧”,顾徽说道,“叫奶奶别记挂着我,我在学里好得很,旬休了就回去陪她。”
墨风答应一声,跟其他几位公子见了一礼,便走了,只是不过一刻钟,他又小跑着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
众人此时已经回到舍房,秋雨淅沥中,整个舍房显得十分静谧,墨风的脚步声突兀地插进来,看书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屋门口。
墨风走进来,顾徽皱眉道:“有什么事?”
“家里的信到了,还有随行捎来的一些葡萄,老夫人叫送来给您和您的同学一起吃”,墨风说着,把竹篮子送到顾徽面前。
顾徽接过篮子摆了摆手,墨风赶紧施礼转身跑了,跑得太快,还撞到了他们为了方便进出放到一旁的屏风。
顾徽没管他,把信拿到一边,对花镶道:“还是白葡萄,已经洗好的,镶弟,给你吃。”
花镶:……
花镶给对面的苏栩送去两串,几人就围着折叠桌一边吃葡萄一边看书。
顾徽则是看信,没看完一张纸呢,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卢鹤说道:“顾兄,何事这么好笑?”
“镶弟写的那个话本子,还真把那吴家惹毛了”,顾徽把看完的信纸递给卢鹤,一边看接下来的一边说道:“吴总兵竟然想把咱们这书打成反书,我爹得到消息,立即就进了宫,后来请来旨意查吴总兵原配之事,你们猜怎么着,还真查出些事来。”
“现在那位吴夫人的先外祖父曾在太医院任职,留下了一个方子,这方子能让人从小病到大病,慢慢病亡。吴总兵原配就是被下了这药,我去,我爹说这吴总兵几年前赶考时借住吴家,也被下过这个药。”
顾徽抬头看向花镶,“镶弟,这吴家的事比你那个话本子里的还精彩。”
说这直接把剩下的两张纸都递给她。
花镶已经听愣了,她觉得自己写的就算与那吴家的事有些撞了,除了使那家人看不惯他们的话本,也不会有什么。
毕竟他们这儿还有顾徽这个大股东,吴家人再看不惯,也只能看不惯。
怎么都没想到,话本前脚传到京城,后脚就被吴家人针对上,吴家人还给栽了。
接过信纸,一看才明白,原来不仅是吴总兵的原配死的不简单,这位吴总兵跟他的现夫人范氏有婚约在前,范氏不想嫁到穷困潦倒的吴家,那药最先她是指示丫鬟给吴总兵下的。
而下药的这丫鬟,就是后来吴总兵的原配,只是几年后,她挡了范氏的富贵路,还以麻雀变凤凰的风光在守寡的范氏面前显摆,于是她也被下了当初和吴总兵一样的药。
这丫鬟还是很聪明的,察觉到中了当初那种被她下到吴总兵身上的那种毒时,就去找了最好的大夫,还约见了范氏,想要拿到解药。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有一份卖身契在范家留着,最后为了她的两个女儿,无奈只能接受范家的安排。
而吴总兵原配心思很深,虽然之前在范氏跟前认了命,转身回到家就在卧房地板下留了一份证据。
大理寺没用两天时间,就把两个妇人的斗法查得明明白白,因为范氏外祖父留下的那种毒药太过匪夷所思,皇帝疑心他的母亲先太后由一个小小风寒进而不治,也是因为在宫廷斗争而中了这种药,紧跟着就命宗政司参与进审查中。
所以本来只是暂时停职的吴总兵,现在已是彻底被罢免了,宗政司的人还在查,如果真跟范家的外家有关,那么这三家都将绝迹于朝堂。
而导致这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个小小的话本子,就是当初进宫送话本的顾尚书,也没想到。
因此在信上,他才把此事说得如此详细,花镶看到后面还有顾尚书叮嘱顾徽与同学好好相处,以后不要写太过敏感的话本等话,不由感叹顾尚书真是一个好父亲,但肯定没想到他儿子会把他的回信给自己这个同学看。
对于后面的内容,花镶只是扫了一眼,就递给顾徽,说道:“你的家信,不要再随便给人看了。”
顾徽心道换个人我也不会给他看啊。
他接过信往后看了看,果不其然,都是老爹往常那些家信中说过不少遍的叮嘱,直接就把信纸塞到了信封里。
卢鹤把他手里那张信纸也递还回去,想到刚才从信上看到的,心惊又后怕,“幸好徽弟早早给你家中去了信,要不然咱们这次得陷入大麻烦之中。”
文字这个东西,就怕细扣,本来只是一句平常话,被扣来扣去,说不定就扣出了反心。
顾徽不在意道:“卢兄多虑了,当今皇上不是昏庸糊涂之辈,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话本再掀起什么波澜,那吴总兵之所以被坑,完全是他自信得有些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