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就有花雨一般的花朵朝他们扔来。
马上一开始还有些严肃的人,这时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噗的一声,一团捆扎的很好看的海棠花扑进了正面带微笑的花镶怀中,她便将这团海棠花拿了起来,扑簌簌的花瓣顺着她的衣袖落下,那场景美得两边的少女年轻女子都控制不住地尖叫出来。
她们的失态,在这样的时候是没有人会指责的,甚至还会引得一些长辈会心一笑。
花镶看向声音最大的一边,几个少女指着旁边一个圆圆脸的少女道:“海棠花是她的,是她的。”
进士老爷能接她们的花,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极好寓意的彩头一般,好些人家都会特地给女儿一些钱,让她们买好花投掷,以期自家女儿未来能找个当官的夫婿。
花镶跟她们拱了拱拳,表示感谢,一时间那边的尖叫声更响亮了,扔向花镶的花雨也更多了。
稍后于花镶的一个中年男子十分看不惯地低斥了一句:“真是哗众取宠。”
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听见了,笑道:“年轻人嘛,都爱热闹。”
两边的人准备的花不少,一直到进士队伍都走尽了,还有人朝那马屁股扔花,这时的路上,扫一扫,就能扫出几大布袋花瓣和绢帕荷包之类的。
进士游街从辰时开始,到午时初结束,回到礼部之后,一众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礼部等着的小吏笑道:“我们衙门里已经给众位定好了席面,就在一街之隔的夏乐楼。”
至于那些牵马小兵,也都被请着一起去了。
六部的差事时常相互关联,他们对别部的同事都很客气,因此许多礼部的小吏也都作陪去了。
整个夏乐楼都被礼部包了下来,众人到时,酒楼里已经准备好几十桌席面,酒楼掌柜的还特地出来招待,最后拉着礼部的主事到一边去说话。
片刻之后,礼部主事笑着走了出来。
花镶他们五个还是坐在一起的,就在二楼一个隔断雅间内,卫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提醒道:“吃饭。”
花镶答应,拿起筷子却没有多少胃口了。
官场上就是一片人情往来,当官的也都是人啊。
花镶莫名地就想起以前并不亲近的爸爸说的这句话。
顾徽给花镶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说道:“这都是小事,只要户部出钱,这些人都会顺带薅一把的。你不是想进工部吗?工部这样的事比较少,眼不见心不烦。”
花镶其实有所预料的,官场上最讲究的一句话就是“水至清则无鱼”,只是突然看到吃回扣的事,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在夏乐楼吃完饭,众人便都散了,花镶他们几个走的比较晚,酒楼里的小二已经拿着木桶开始收拾残羹剩菜了,看见他们经过,都会停下来见礼。
出来酒楼,顾徽说道:“走吧,先去我家。”
去顾家自然是听顾老爷给他们分析六部的人事和利弊,花镶和苏栩才好决定去哪个部门。
花镶虽然比较偏向更冷清更偏重实事的工部,但是听听顾徽他爸的意见也挺好的。
……
席府里,席大夫人打从看过状元游街回来,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席大老爷回来后,她都等不及人进门,亲自过去迎接。
席大老爷说道:“你又有什么要紧事?”
席大夫人什么话都没说,拉着他就往屋里走,席大老爷一边扯袖子一边道:“稳重点,我先去换了衣服。”
“换什么衣服你还”,席大夫人着急地把席大老爷往屋里一扯,关上门就道:“你还记得前面的卫氏不?”
席大老爷正整理自己的袖子,闻言道:“有话直说,卫氏被休的时候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不记得她怎的?”
看他有些不耐烦,席大夫人直接道:“今天我看那状元郎,眉眼间倒是有些像她,还有那嘴那鼻子,跟你家的人也挺像的。还有啊,这状元郎姓卫,又是青州府来的,我可是听说,当年卫家的人把卫氏送到了青州府那边。”
席大老爷的动作都顿住了,神情也有些失态:“你是说,那孩子是二弟的儿子?”
“怎么不可能?”席大夫人若有所思地说道:“看他的年纪,和咱们越儿是差不多大的,要真是卫氏被休前怀上的,他今年也就是十八九岁。”
席大老爷豁然甩袖,抬手去开门:“我去礼部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他的出生年月。”
席大夫人说道:“你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我让人去状元郎暂住的地方打听了,听说他母亲很快就会到京城。到时,我直接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