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这个酱瓜,花镶就想起黄瓜来,黄瓜在大夏也称胡瓜,早便在中原地区普及了,反而是禹州这边,黄瓜十分不常见。
当初过来上任时,花镶也没带那些适合在禹州生长的种子,此时便打算过几天去找苏栩,正好把要种子这个事请栩哥去办。
早饭刚过,一个差役便跑过来禀告道:“大人,有争讼的百姓来了。”
这段时间,花镶也处理过一起纠纷,就是邻居两家,一家重新盖屋子,邻居说他家多占了中间的地儿,这两家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最后闹到了衙门。
可能是前面的徐大人很清廉,本地的百姓有什么拆解不开的事,都不怕找衙门处理。
花镶虽觉得繁杂,却还是很快的换好衣服到了公堂上,让人把争讼的两方带上来,问了问,还是一些琐琐细细的争执。
被告者是个驼背,原告捂着还在滴血的鼻子。
驼背打了人,但原告也是自找,先嘲笑驼背的缺陷。
花镶调节了几句,最后判驼背赔给原告五个大钱。
原告虽然有些不服,但还是老老实实接受了判定。
等把这两人送走,花镶背手走出公堂,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觉得这样不行。
她每天都要忙这忙那,这样的民事诉讼,还得再找个人专门管着。
中午的时候,花镶一身便服来到另一条街上的县学中,从教谕那儿拿出秀才们的登记册子,点出五个人名。
这五个中两个本地的三个外地的,其中就有早前帮忙的薛秀才和张秀才。
教谕意识到县太爷是想找个得用的人,便又推荐了一个,这人是县学文章做得最好的,但家里很贫穷。
花镶给了教谕这个面子,让他把这个文章最好的人也叫来。
很快,那六个人都跟在教谕身后进来了。
花镶问过六人的名字,随即说了两个民事纠纷的案例,让他们在纸上写下答案。
然后,花镶拿着答案回到县衙,当天下午,就让乔树去请了两人来。
一人姓张,早前去海边村帮忙的其中之一,一人姓郝,教谕极力称赞的那个。
花镶把请他们帮忙的想法说了,这势必会耽误他们的学习,便也给了他们选择的余地。
张秀才和郝秀才一听到大人说有薪俸拿,无不是赶紧应承下。
花镶挑他们两个,固然是因为他们的答案比较好,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两人都已年过二十五,这个年龄还在秀才功名上蹉跎着,心理压力肯定不少,如此能在衙门挂个职,也算是很大的安慰。
这两人,花镶都安排做文书,张秀才管民事诉讼,郝秀才帮张文书处理衙门的文书。
一下子多出来两个文书,“张文书”的称呼都有两个,张文书脸上的不满日益明显起来,不仅挑剔郝秀才,做事也十分怠惰。
花镶完全不纵容他的脾气,指着一个十分潦草的档案记录,直接把张文书训斥几句,赶出衙门去了。
张文书本仗着在衙门熟悉,和下面的富绅也熟悉,觉得这个才到来的县太爷不敢怎么着他,却没想到直接就被毫不留面子的训了一通赶出去了。
张文书十分生气,一面在心里暗暗骂着花镶小白脸,一面打算去联系两个富绅好给这个新县令找几个茬。
被张文书盯上的这两个富绅一个姓腾一个姓邢,都是番茗县有名的人物,以前对张文书那叫一个客气笑脸相迎,逢年过节还总有礼物敬上。
只是当张文书被县太爷开出去的风声传去之后,他下给腾家、邢家的帖子便如泥牛入海,半点水花都没激出来。
腾老爷邢老爷没赴约,张文书主动登门,这两人也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言语中虽不得罪张文书,但那意思也很明了了。
你现在都不是县衙里的官儿了,我们凭什么还要听你的。
张文书以为的他们是一国的“深情厚谊”在他没了职位后,像泡沫一样就消失了。
至于什么联合起来拿住县太爷这个傀儡,腾老爷和邢老爷都是在心里冷哼:做梦呢吗不是?在这地方,县太爷就是天,他们现在还得紧着跟新的文书拉上关系,谁还会跟你一个下台的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