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点点头,与小贩错身而过时,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做生意,进糖时的成本价超过十文便可以去衙门告他们。”
小贩愣愣的,等张勤走远了,才转头问旁边摆早餐摊子的人:“刚才那是?”
摊主人笑道:“衙门里的张主簿,张主簿说的没错,糖价高了你就去告状,不然咱们番茗县出再多糖咱们也吃不起。”
小贩赞赏地点头:“太爷来了之后,衙门里的官也都变好了。”
摊主哈哈笑了两声,问道:“你还有糖了没?”
“卖完了,我就要家去,大哥要多少,待会儿我第一个给你送来。”
摊主道:“两斤吧,烦你赶紧些,我这儿着急做粘糖糕。”
……
花镶一大早便到前衙吃早饭,听到张勤说已经有很多小贩在坊间叫卖红糖白糖,卖得也快,她顿时心情极好。
一斤糖进价她定了最高十文,各个糖厂报上来的出厂价都在八九文之间,而据张勤所说,他家买了两斤糖二十二文。
巷子里的人家基本上都是一二斤的称,也就是说对于中等人家来说,二三十文的消费完全可以承受。
花镶想到这里,便道:“下午有空了你带人出去问问,城门口那些普通人家可卖得起?”
张勤答应了。
饭后,花镶带着柏望、慕勋出了县城,直到乡下,直接目的地就是当初她从海边村回来时经过的梁凹村。
一路上经过其他村子时,花镶也下马看了看地里的芋薯长势。
又到一个村外路上,花镶下去查看这个村子的芋薯。
柏望和慕勋也跟着蹲下来,稍微一拔土,底下就露出来硕大的芋薯,禁不住都呵了一声:“大人,这个村子的芋薯长得最好,才一个多月吧,都结这么大了。”
花镶看了看上面的叶子,说道:“还能再长一个月,现在水分多,不好吃。”
说着拍拍手站起身来,正要喊两人走呢,一个年轻人跑过来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快离开我家地里,不然就把你们当小偷抓起来。”
柏望忙道误会,赶紧拉着大人往路边走,松开手的时候,忍不住看了花镶一眼。
花镶问道:“怎么了?”
柏望嘿嘿一笑,不太好意思道:“就是觉得大人的手有些软。”
花镶狠狠给他了他一脚,慕勋也道:“你吃雄心豹子胆了,这是调戏大人吧?”
柏望道:“我刚才就是那么想的,大人问了,我也不能骗大人啊。”
三人说说笑笑,上马离开。
那年轻人走到这边看了看,走上路看着已经远去的三匹马,心头微犯嘀咕:这些是什么人?
来到梁凹村时巳时左右,一到村口花镶就下了马,柏望、慕勋也紧跟着下马。
“大人,这里叫梁凹村,村子里的人也大部分姓梁,怎么看着不像是盛着粮食的样子”,慕勋说道。
花镶笑了笑,叫住前面一个扛着锄头的老者,“老丈,请问村长家在哪里?”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村长什么事?”
花镶笑道:“我们是衙门里的人,过来是有关芋薯的是要和村长商量一下。”
老者面上一惊,马上道:“我就是村长,家在前面,贵人请跟我来。”
这梁凹村有两间大瓦房,其中一件就是村长家,老者在前引路,打开门道:“这就是我家,贵人们请进。”
柏望道:“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柏叫他小慕就成了。”
老者点点头,“老儿姓梁,你们随便称呼。”
“老伴儿,家里来客了,调三碗糖水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从旁边的低矮房中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凳子。
梁老头问道:“老二呢,让他出来拜见一下客人。”
老妇人道:“刚才还在刨木头,现在可能是睡着了。”
说着便朝屋里走去。
梁老头道:“家里人都下地去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看他说话稳稳当当,反倒更像是没什么指望的样子。
花镶知道这梁凹村很穷,但没想到村长都被生活压迫的这样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