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镶听到这话,彻底怒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孩子在前线,你不盼着他好,怎么能这么说?”
“送客”,卫氏冷着脸道:“我记得你出身农家,现在也是官场上的人,多学些礼仪,以后可别这样对别人家的事指手画脚的。”
站在旁边的刘嬷走出来,对花镶道:“公子,请快点走吧,气到了我家夫人,也影响您和我家公子的关系。”
花镶:……
这刘嬷一直送了花镶到通往大门的甬路上,突然说道:“您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这么着急给少爷娶亲,是听到高人说少爷此次南征很危险,才想着娶个儿媳妇进门,日后也好有人年节时记着他。”
花镶气的,都想揉揉胸口了,忍着气问道:“就算听到什么高人这么说了,你们怎么能只想到这个?”
刘嬷叹了口气:“除了这个,我们还能做什么?”
花镶:“…那你告诉我这个高人是谁,我也有些事要他算算。”
“这高人轻易不给外人算命”,刘嬷说道,“我也不好轻易透露,您有什么想问的,去相国寺请教大师也一样。”
说完就施了一礼,后退两步离开。
看着边上扫地的下人,花镶很想问一问卫谌,在这样的家庭中,他是怎么过来的?
离开卫府,花镶就对跟上来的一秋二秋道:“我去郑家拜访,你们两个去打听打听,这京城里有什么风头正盛的高人。”
一秋二秋闻言,都很疑惑,自家少爷怎么从卫家出来就要找高人?
“少爷,您要找的是哪方面的高人?”一秋问道。
花镶道:“算命的。”
前线是什么情况,她这个刚回来的比谁都清楚,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高人断定谌哥十有八九回不来。
与一秋二秋分开后,花镶径直去了郑家。
这郑家住在外城边上的一个二进宅院中,一大家子人挤挤攘攘的。
花镶一进去,就知道想从他们这边说服退亲,更是不太可能。
但她还是尽量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不过郑老爷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笑着摆摆手,不在意道:“他们还没相处,怎知道就不合适?再说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的话,可听可不听。卫大人现在不愿意,说不定回来后看见我女儿,就又乐意了呢。”
花镶又道:“卫大人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也没关系?”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郑老爷笑道:“我们家是跟他家走了六礼的,我女儿才是卫家的正室夫人,卫大人有了心仪的姑娘,纳回来做个妾好了。”
花镶:这还没正式成亲呢,就摆起岳父的款儿来了。
“您不知道卫家做主的就是卫大人吗?他如果不同意,别说你们已经走了六礼,就真的是趁他不在时迎了亲,也不做数的。”
郑老爷的脸色变了变,说道:“那我们不管,反正卫大人的母亲是同意的。”
言外之意,他就算是当家人,也不能不听母亲的话。
花镶看出来了,卫谌他娘,还有这郑家,是打定主意不顾他的想法把这事儿做死了。
她便也不在多费口舌,起身告辞。
郑夫人这才从里面出来,说道:“老爷,要不然咱们派个人去卫家说一声,早点亲迎。万一年前这卫大人回来了,此事还真有些说不准。”
但女儿真嫁过去,就不是他不同意能轻易送回来的了。
郑老爷道:“不用着急,炎朝那么远,他便是现在就往回来,也得年后才回来。”
花镶想到来时卫谌说的,如果说服不了卫母退亲,就让她不用管了,等他回来后再处理。
一时间还真有些不想管了。
现在卫母和郑家都好像已经占领了道德的高地,她一个外人,就算是打着卫谌的名义,也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站在热闹的街上,花镶想了会儿,走到一个载客的马车前:“去内城。”
车夫把手里装水的玻璃壶往怀里一揣,就请花镶上车,继而一甩马鞭,赶着车哒哒往内城去。
花镶这才有闲暇看看外面的街景,只见小摊位上多是玻璃制品,像样的店铺都装了玻璃窗,街边还有玩玻璃弹珠的小孩子。
这些都让她的心情很快地好了起来,当初把玻璃制造方法上交时,她可没想到不过大半年的时间,玻璃就成了这么普及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