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见面的,也会有书信往来,双方互送个东西什么的。
要是他,这种从头都不露面的男人,他可不会定给自己的女儿。
这韩家的姑娘可真会讲歪理,她自己明知道是坑还要往下踩,踩下去了还要怨别人给她挖坑。
蠢!
太蠢!
黄大人直摇头,韩诗忙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在梦里看到了未来,这次就没同意卫老夫人替她儿子的求亲,可是她这次又给她儿子求了郑家小姐。而且就在前两天,卫家管家和花镶都去登了郑家的门,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黄大人在口供纸上写了两句,站起身对旁边的狱卒道:“给她上几个菜,让她吐点实话。”
这什么梦里看到的未来,花大人女扮男装又嫁给卫大人的浑话,他听听就罢了,还真能当成口供给皇上报上去?
黄大人到了另一间囚室,这边关的是韩侍郎,已经行了鞭刑。
囚室内充满了血腥味,黄大人接过小吏递上来的清新帕子,在鼻端下遮了遮,说道:“韩先,你女儿已经招了,西北冒赈案,你也是参与者。如果你能说说,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皇上要彻查此事的,本官可以给你们家求求情。”
“黄大人,您别听那个逆女胡诌,她和柳家严家联系我根本不知情。”这时候的韩先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被汗水蛰得丝丝发疼的伤口让他后悔万分,不该为了岳家的钱财支持就娶那么个蠢妇。
蠢妇生的女儿也愚蠢至极,朝廷的事她都敢不跟他商量一下就参与。
他知道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听韩先这话,黄大人也没说信或不信,只是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
囚室内又响起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如此审了两天,没得到韩先参与冒赈案的结果,反而查出别的一些他在任上的贪污情况,就连这次谋到工部的缺,也是走了吏部那边的路子。
至于韩诗那边,还是坚称她能在梦中看到未来,并且预言说今冬西南会有大地震发生。
此时皇上询问进程,黄固只好把这些笔录送了上去。
看到韩诗的口供,陈绰挑了挑眉,他看向躬着腰立在书案下首的黄固,问道:“你亲自审的?”
黄固这个大理寺卿是他登基后亲自任命的,他的能力陈绰自然十分相信。
黄固回道:“下关亲自监审,用了重刑,这些应该都是他们的实话。”
陈绰的目光落在口供上,“能预知,这还真是神仙手段。不如就等两个月,看看这个冬天,西南会不会有大地震。”
如果有,韩诗这个女人是不能留了。
谁知道她这时说的真正的预知,下一刻会不会又说出一个对她有利预知。
万一哪天她说,未来自己这个皇帝会处理哪个哪个大臣,这朝堂还不要乱了?
又或者,她预知说自己这个皇帝会给大夏带来灾难,自己的威严不是掉在地上捡不起来?
陈绰都能想象到,一个拥有预言能力的人在以后会给他的威严和朝廷的稳定带来多大影响?
而黄固,这时候心里更忐忑,他审理韩家父女,已经跟他们结了仇,如果韩诗的这个预言为真,自己岂不是要麻烦了?
到时她给自己来一个将来会反的预言,自己找谁说理去?
陈绰看了眼黄固密密麻麻额头的一层冷汗,说道:“如果证实韩家女能预言,便送去侍奉天上的神仙吧。”
黄固顿时松了口气,试探着道:“皇上,要不把她关在诏狱,预测以后的气候也好。”
“这些审出来就罢了”,陈绰说道:“留着个能预言的人,难免以后有什么事都想先问问。但朕,可不想当一个什么事都听别人指点的皇帝。”
黄固赶紧弓腰行礼:“皇上圣明。”
韩诗完全不知道,她给自己打造的这个能预知未来的人设,反而成了她的催命符。
或者她别表现得自己什么都能预知到的样子,也不会落个要被灭口的命运。
其实在接下来的审问中,黄固已经看出来这个女人不是什么都能预测,而那些她说出来的好些跟人事有关的预言,都只是一种表面现象。
但没关系,她好像是的确能预测的,谁能保证她在以后不会胡乱预知。
别人随便说一句话就是个流言,有预知光环的她随便说一句话,那可就不仅仅是一句话的事了。
所以就算知道韩诗的预知很大可能是在给她自己贴金,黄固也不打算给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