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好笑,让花镶也先下去,转身吩咐带来的下人去抬行李,下船。
花镶没有下去,跟在旁边帮忙。
苏夫人有些感慨,这花镶可真是难得,如此细心,可惜家里的那些女儿都没有这个福气。
花镶苏夫人下来时,苏老爷已经问了不少东西,手里拿着两根签子串的蜜果子回来了,递给苏夫人和花镶道:“听说这是用番茗买来的糖做的,做的是甜而不腻,都尝尝。”
苏夫人接了过来,却没有当众吃,四下看着道:“这地方,都要比我们那个县里热闹了,栩儿真有本事。”
“还是多亏了镶儿的帮忙”,苏老爷道。
花镶笑道:“我只是出个主意,能把庆平建成这样,是栩哥的本事。”
“你们都是好孩子”,苏老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几人说着就走出码头,在码头口边停着一排的牛车。
“老爷,要去哪儿?我家这头牛腿力可好了,就是到县城,也能小半天给您送到。”一个车夫最先跑过来,对花镶一行人卖力地说道。
苏老爷笑道:“刚才还担心怎么去县城呢?这就有车等着拉客人了?”
又问那车夫:“到县城多少钱?”
“二十文,但如果您要送到地方的话,还需再加两文。”
苏老爷就点头:“那走吧。”
因为行李多,还有几个下人,苏老爷便让那车夫再叫个牛车来。
车夫高兴不已,转头招呼边上一个看起来闷头闷脑的,继而对苏老爷解释道:“这是我妻弟,不会说话,但是有一把子好力气,驾车也是老把式了,您尽管放心。”
说话之间,那闷头闷脑的汉子就赶着车走了过来,不用他姐夫说已经过去帮苏家的下人往车上装行李。
苏老爷心情很好,便笑赞道:“是个好小伙儿。”
大家都坐上了车,苏夫人从没做过这个露天的牛车,看起来有些不自在,花镶拿来一个小箱的行李让她扶着。
苏夫人这一路上才算理解了儿子为什么跟花镶玩得这么好,这孩子太细心了,就是她自己的儿子也不一定事事都能给她照顾到。
苏老爷坐在车板靠前的地方,这时已经跟车夫聊了起来:“到县城这一路都是水泥路?”
这车夫也是个健谈的,就说:“不都是水泥路,再往前走个十几里,便是通往县城和府城的大路,那才是好路,沥青路,比这个水泥路更稳当。”
苏老爷道:“听说这沥青路铺起来可不容易,你们县里挺富裕的。”
“那可是”,车夫自豪,“听您口音是北边儿来的,您不知道,这水泥啊沥青啊,都是我们县太爷和他的一个好朋友弄出来的。”
“我们这位苏县令,真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青天大老爷。打从三年前他到我们这儿来,我们的日子啊,就一天一天的好过了起来。”
苏老爷听得高兴,一声儿也不曾打断。
车夫见这老爷听得高兴便继续道:“就像我们这拉车的牛,便是半年前我们太爷让人去北方集体买的,再卖给我们时也没有加价,还同意我们一部分一部分的付牛钱。”
“我和妻弟家一开始是一起凑钱买了一头牛,忙时种地闲时过来拉货拉客人,这不,才半年和我们两家就一家买了一头牛。”
“那还真是德政啊”,苏老爷说道。
听到这句话,花镶抿唇忍笑,苏夫人则翻了个白眼。
车夫却是哈哈地附和:“可不是吗?我们这里的人都说是祖先保佑,才让朝廷派了这么一个贤人来。”
花镶:才多大会儿啊,这就从太爷变成贤人了?
苏老爷的笑声一阵一阵的,从上车就没停过。
不知不觉,牛车就到了县城,排在长长的进城队伍后。
庆平县的四个城门早就重修过了,上面还有专门让士兵晚上守卫监察的城门楼,在下面看着,足有十分的大城风范。
饶是苏老爷这个对儿子滤镜几米厚的亲爹,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清晰地品评起儿子的功劳。
心里偷偷地想,或许过很久,这个地方的人还会记得自己儿子这个县令,给他们带来的改变吧。
进城后,车夫道:“老爷,您要去的地方远不远,要是不远,这一段路我就不收钱了。”
苏老爷没来过庆平县,不知道县衙的具体所在,却还是道:“不用,咋能白麻烦你,我们要去县衙,快走吧。”
去县衙的客人车夫也拉过不少,那些基本上都是大商人,想要拜见一下太爷好拉拉关系。
瞧这个老爷也是大商人的模样,车夫便没多想,一甩鞭子就直沿着中街走,路上还问:“您也是想来我们县里采买水泥的?”
苏老爷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