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当值的两个差役早就听到那父女两个的争执,相互给了个眼色,不屑地摇摇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就把腾二郎那行为跟其他同事说了起来。
他们都是家里的男丁,也基本上都是拿着比家里姐妹更好的资源长大的,但是像腾二郎那样自己没本事还从女儿手里扣食儿的行为,却让他们十分鄙视。
守岁时花镶辗转听到这些话,对苏栩道:“这般重男轻女的也是少见,栩哥,我觉得你们县里再开办女学前,最好再办两场女儿也不比男儿差的讲会。”
男女不平等是一直到花镶那个时代都存在的,但这种情况在物质丰富的家庭比物质贫乏的家庭要少见许多。
这个时代也是如此的。
就花镶从小所见的,跟她家生活水平差不多的人家,女儿从来没有像招儿这样被父母轻贱的。
按理说现在庆平县的人家都好过了很多,家长不该再像腾二郎这样极度压榨女儿供给儿子。
但奈何人的思想不会一时半会儿的改变。
苏栩道:“你放心,这点我会重视的。那腾老二的女儿能把一伙拐子当好人,在家里定是生活的很不好,他们家我会特别注意,他们再不好好照看女儿,我就拿他们当个典型。”
“不把女儿当人的,以后水泥厂招工时,这一类的就优先排除。”
花镶笑道:“这个主意好,事关到切身利益,看他们改不改。”
“芋薯烧好了”,苏栩脸上也带着笑,起身从院子中心的一盆火堆下扒出几个黑乎乎的芋薯,拿过来递给花镶一个,“这是城外一个沙地村种的,听说最为香甜,村里人感激我给他们找来这种好粮食,特地送来两大袋子。”
花镶接过来,将黑乎乎的红薯一掰,里面就露出嫩黄色还带着些粉的瓤儿。
都没吃呢,香甜的味道一让人口水四溢。
“好吃”,花镶吃了一口,“走的时候给我带些。”
苏栩高兴,“想吃多少随便带。我这县里沙地挺多的,你说都让人种这个芋薯怎么样?”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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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天到大半夜,子时后点了鞭炮,又吃些饺子,这才各自回房睡觉。
新年初一的这天下午,花镶带着一袋沙瓤红薯回到了番茗县。
因是初一,这街上并没有开张的铺子或是摊子,花镶一路走来,见到的都是或在街口闲谈的妇人或凑了一桌赌大小的男人们。
在之前,这样的景象,花镶是很少会县里的这些普通百姓居住的街巷间见到的。
如今,只要不是懒惰的人家,都富裕了起来,因此也有了闲暇娱乐。
想到那些赌大小的男人们,花镶觉得应该禁禁赌了。
同时,百姓们的娱乐方式也该丰富一下。
自从一年前打掉县里的青楼之后,花镶也不止一次听到一些闲荡子弟的埋怨。
人就是这样,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后,就会有游戏的欲望。
与其让民间野蛮生长,不如率先引导,也好在其中加以规范。
回到县衙,花镶将那一袋子红薯放到厨房,转身就到前面的办公室找出县中舆图,然后决定在已经空了的青楼街上建一个娱乐城。
麻酱、扑克、台球、戏台子、等等都得准备上。
至于具体的商家,还是写个公文,在县里公开“招标”吧。
花镶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一直忙到天昏暗,还留在县衙当值的差役过来提醒,她才拿着写了一半的公告回后衙。
刘大娘和小竹都回家了,但厨房里并不缺吃的东西,有炸好的整条鱼、鱼块、炖煮好的鸡羊猪肉,还有不少青菜。
花镶到了厨房,不过半个时辰,就给自己整出两荤两素四个菜。
吃过饭,她继续提笔写公告。
初五,街上大部分的商家都重新开张了,外面乡镇的小商人也开始进城。
番茗县,再次进入往日的热闹时期,此时贴在四处城门内公告栏上的招商广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从早到晚,公告栏前来来往往的人就没停过。
要不是旁边有差役看着,这公告栏都要被挤坏。
县衙里,这一天更是热闹,从县里的大商人,到乡镇里的富户,甚至还有府城来的商人,都想在即将建立的娱乐城领一个名额。
花镶计算过了,那条花街都改建的话,能建三十家各种店面。
本来还觉得有些多了。
但是没想到,刚到下午,这些店面就被各方过来的商人抢了起来。
花镶也不是谁来都同意招领的,第一天只是把这些有意参与的人记下来,让他们第二天各带着身份证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