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自己,吃得有些多,看会儿公文再睡觉。
点亮灯盏还没在桌边坐下来,门口就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
“哥哥,给你山楂糕”,小沃抱着一个油纸包跑到她跟前。
山楂糕?
花镶惊讶地打开油纸包,之间果然是她从京城来时带的,给县衙里的人都分了,当时也给了小沃一包,却没想到他一直放到现在。
看着眼前这个小孩,花镶最终只是无奈笑道:“小沃,你怎么这么暖?”
小沃听不太明白,只是笑了笑。
山楂糕不是封袋装的,又一个多月了,一块块的都变了色,还硬邦邦的。
花镶拿起一块咬了咬,好半晌才咬下一块来。
小沃震惊,也扒出一块塞到嘴里,而后说的话都带了些哭音:“不能吃了。”
花镶忍不住笑出来,说道:“没长毛还算好的,下次给你什么东西可不能再这么放着了。”
禹州地区是没有山楂的,小沃从没吃过这么酸酸甜甜的糕点,便不舍的一下子吃完。
哪里想到,放到现在,竟然不能吃了。
小沃心疼得不行,怏怏地点了下头。
……
顾寻这边,冯氏见他洗过手换了身衣服就又去了书房,也随后端着一碗消食茶跟了过去。
“夫君,晚上吃太多对肠胃不好,我特地让人煮的消食茶”,冯氏说着,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顾寻点了点头,问道:“有没有给镶弟那边送过去些?”
冯氏脸上温婉的笑容一僵,说道:“我马上让人送,只是还从未见夫君这般关心一个人呢。”
顾寻笑了笑,说道:“我们认识了七八年,自然亲近。”
冯氏看起来才放心一些,笑吟吟道:“常听人说君子远庖厨,妾身今天倒是第一次见到善庖厨的君子。”
顾寻说道:“君子远庖厨是说君子要有仁心,不是不做饭。孔子还有言,治大锅若烹小鲜,可见在先圣眼中,庖厨之事并非是登不上台面的小事。”
冯氏看着顾寻,眼中若有所思,笑道:“夫君从没有这么详细地跟我解释过什么,说起来,来到番茗之后,我才像是见到真正的夫君。”
顾寻看她,严眼中也带着笑意:“夫人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冯氏犹豫一会儿,说道:“我总觉得,夫君对花大人,才像是真正的亲近,和我总像是隔着什么一般。”
冯氏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顾寻皱了皱眉:“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断袖之癖。至于你我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这不是天下夫妻都向往的吗?”
冯氏以前也是这么以为,可是真到嫁了人,却才明白相敬如宾这几个字用在夫妻之间是多么冰冷。
在来到番茗,见到他面对花镶那种随意、自然、亲近的态度,冯氏更加不舒服。
不过他刚才的话不似作假,冯氏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真的喜欢男人,她除了劝诫一二,似乎也不能做什么。
冯氏想起了家中的二婶,二叔十分好色,家里标志的丫鬟就没有他不勾搭的,后来还迷上兔儿爷,平均半年就要换一个。
二叔勾搭丫鬟时,二婶还经常闹,等到兔儿爷时,二婶竟然完全放开手不管了,说是兔儿爷也不能生孩子,爱玩就玩去。
冯氏不想以后她和顾寻也变成那个样子,这才会在发现苗头时就在他跟前提起。
但尽管顾寻表了态,冯氏还不太放心。
戌时末,顾寻回房,一直在想这件事的冯氏就从床上坐起身。
顾寻有些惊讶,问道:“怎么还没睡?”
冯氏说道:“想到了一些事。花大人还未娶妻是没有合适的吗?”
“你就是在想这个?”顾寻一边脱衣裳一边问道。
冯氏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顾寻说道:“她的婚事有她的长辈安排,你不用管。”
冯氏道:“其实是我家里还有一个待嫁的表妹,表妹性格柔淑、知书达理,我觉得和花大人挺般配的。”
顾寻看她一眼,说道:“那我便跟她提一提。”
冯氏立刻真心实意的笑了,上前抱住顾寻的腰。
看来是她太敏感想多了。
顾寻拿开她的手:“我很累,早点书吧。”
冯氏看着他翻身过去的背影,心里又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