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炼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把装钱的荷包放到胸口,转身进了监学,心里却在想傻丫头有没有把他的话记在心里,路上别睡觉别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西城码头上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卸货的上船的喊人的。
顾明月正找着去镇里的船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声明月,回头一看,竟是肤色更显得黝黑的林弛。
他穿着一身短打,肩上搭着一个黑底粉荷的褡裢,几步走到她跟前道:“你怎么一个人来帝京了?”
顾明月叫了声平原哥,回道:“我是来卖刺绣的。你呢,怎么在帝京?你现在在这里做活?”
林弛点点头,说道:“我一开始在镇里码头给人卸货,后来碰见我和我爹曾经做过活的一个老东家,他给我介绍个在药铺里打杂的活儿,一个月一两银子。药铺里没活的时候,我还可以过来这边卸卸货。我今天给掌柜请了假,想回家一趟,过来的时候刚巧来一船大米,我就跟着找劳力的人过去了。没想到刚卸完,就看见你在这边走。”
林弛心情很好,话语间也就十分轻松。
顾明月便道:“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了。我卖过刺绣去监学看了趟大哥,他还一直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呢。”
林弛笑笑道:“没事,这边码头上做事的都是我们镇子周围的人。去我们那的船应该快开了,我们过去把。”
“我也是这么说”,顾明月跟着他朝一个乌篷船走去,“可是大哥现在很罗嗦的。”
林弛不着痕迹地为她挡开周围的人,俊逸的脸上满是笑容:“景之对你们家里的姐妹一向都很关心。”
顾明月摇摇头,在林弛疑惑的眼神中笑道:“对我最最关心。”
林弛失笑。
上船时林弛把两人的船资一起付了,顾明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率先到船舱里找好位置。
从林弛当初坚持还钱,现在又做好几份活儿来看,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本来他就因为母亲那段时间给他家的帮衬而觉得过意不去,若自己现在还和他争执十几文的船资,只怕会让他面上很不好看吧。
林弛进来时,手中还拿着一包炒瓜子和一小包腌酸梅,他在顾明月身边的位置坐下后,就把东西递给她,说道:“路上无聊,吃点东西解闷儿。”
顾明月不自觉点头一笑,把东西接下,林弛也笑了笑,随意聊道:“景之今年秋天就要参加院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