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鸟儿这些小物件儿,如果不给它弄个伴儿,恐怕活不长久。
顾攀可不相信自家儿子能再捉一条金鱼回来。
摊主见顾攀买了锦鲤,鱼缸就直接做添头送了。
顾攀常在镇上走和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谢过摊主跟他闲聊两句就捧着鱼缸去双喜楼拿菜。
顾攀还没到双喜楼,迎面便瞧见从对面街上走来的大哥。
吕鳞一只手里还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白色尖嘴大鱼,他也看见了顾攀,“妹夫,你来镇里做什么?”问着便走近了。
顾攀道:“这不是家里的地都是我大哥和族长帮忙浇的,今天就能浇好了,我便过来镇里买点菜。大哥提着两条鱼这是往哪去?”
吕鳞提着手中鱼示意顾攀看看,随即边走边说道:“翩翩不是想吃玉陵河里的鱼吗?我身上没好利索也不能出门,但想来想去也不能欠我外甥女儿鱼吃,今天那皮老板正好从南祁过来,我就过去买了两条。虽然现在快过季了,听皮老板说这鱼还美味着呢。我这不是想着把这鱼送到四喜楼,让他们做好了赶在午饭前给送过去吗?”
顾攀说道:“那丫头随口一句话,大哥也当真。她平日也不缺鱼吃,倒白让大哥破费了。”
“没我外甥女想吃这口鱼,我说不定还活不到今天呢。”吕鳞哈哈笑道,“这算什么破费?今天碰到你也正好,等会儿鱼做好咱俩一起回去,也算是给你们加个菜。”
顾攀知道这个大哥向来有一说一,当下也不客气,想了想却是又道:“倒不用让四喜楼做,我看还是带回去让翩翩自己鼓捣吧,大哥不知道,这丫头现在吃东西讲究着呢,外面的一般都吃不惯。”
吕鳞想到外甥女儿做的那道烂蒸老公鸭,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行,我倒忘了,翩翩丫头现在还有一手好厨艺。”
到四喜楼时,菜早已经做好。
看到顾攀和吕鳞过来,小二大老远就迎了出来,满面殷勤道:“顾镖头,吕掌柜,快请到楼里喝杯凉茶散散热。”
顾攀道:“不用了,我的菜做好没?”
小二笑道:“刚才就做好了,已经拿食盒给您装了起来。”
“行”,顾攀点头,取出三钱银子递给小二,说道:“多余的就当是牛的饲料钱,食盒下晚就让我大哥给你捎来。”
“哎,谢了顾镖头”,小二脸上的表情更加殷勤,“食盒您不用急送来,啥时候方便啥时候捎来就成”。紧跟着就招手让打杂的去把牛车套好牵出来。
顾攀赶着牛车出来四喜楼,吕鳞便把两条大鱼往牛车一放,说道:“妹夫你先出城,我回家赶辆马车。天傲和天翔也说要一起去看看他姑,这会儿都在家等着呢。”
顾攀就问:“天傲那县学里休假了?”
吕鳞点头,“昨天傍晚才到家,你先走着,我们一会儿就跟上来。”
顾攀答应一声,一甩牛鞭朝镇南方而去。
马车的速度是牛车根本不能比的,顾攀刚走出镇子,后面吕家父子就驾着马车追了上来。
吕天傲跳下马车喊了声姑父,便说道:“我爹担心这鱼在路上干死了不好吃,在车上还捎着半盆水,您把鱼提上去,这牛车我来赶。”
顾攀把鱼从车板上提出来交给侄子,说道:“没事,你赶车可没姑父老手,回马车上坐着去吧。”
吕天傲嘿嘿一笑,也不再多说。
路上吕鳞也没有把马车赶太快,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走着。
顾攀问了问镖局请镖师的事,吕鳞说道:“找到两个,我看着不大踏实,爹说了,这俩仨月先用着他们,以后还是咱们走。外面请的镖师总归不跟镖局一心,走了一趟镖,还把雇主的货给损坏了。最后少要了雇主一半镖银,这事才算解决。”
顾攀说道:“大哥,要我说不如先停一两个月,我这腿至多再养一个月就没事了,到时再开始接镖。现在这样生意是没断,可我恐怕镖局的名声会受影响。”
吕天翔忙问道:“姑父,你真不打算去县衙做捕快?我还指望着您能带带我呢?”
顾攀笑道:“我又没做过捕快,怎么带你?天翔,我看那赵捕头是个正直热心人,以后啥不会的直接问他就行,你既然想去做捕快,就放心大胆地去做。”
吕天翔讨好道:“您不是在大官家里做过侍卫吗?那见识一般人都没有啊。”
吕鳞也对顾攀道:“妹夫,我和爹那里都挺赞成你过去做捕快的。镖局这里,外面的人如果不能用,大不了就让你大嫂家侄子过来。”
顾攀摆手道:“大哥,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可再过不惯被人管束的生活了。天翔还年轻,过去衙门也有奔头。”
吕鳞点点头,“你这么想也有道理”,说着又笑道:“没想到咱们这一次还能因祸得福,我们吕家第一个光宗耀祖竟然是天翔。天傲今年若是也能考中举人,咱爹说了,必得请个戏班子去金圣庙唱它三天三夜。”
吕天翔拍拍弟弟的肩膀,“咱们家能不能更进一步就看你的了,我这小打小闹的,真要混出名堂还不知得多少年呢。”
吕天傲从小就承受着全家人的殷切期盼,以往经常会感觉有压力,现在却是满心坚定。
上次走镖遇匪,大哥父亲和姑父全都受伤,若非运气好保住了命,他们家就相当于一夕间塌了天,而他又无半点武艺,怎么去找那些盗匪去报仇?
最后还不是得把希望寄托在官府衙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