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手中略显凄惨的牌,忽然灵机一动,“啪”地将牌拍在桌面上笑道:“爱卿,这局是朕赢了!”
糜荏看了牌一眼,才抬头瞧着刘宏:“陛下?”
刘宏瞧着他脸上的疑惑神色,指着牌振振有词道:“爱卿,朕的牌面凑四种花色,还有不同的点数,理应是朕最大!”
糜荏微微后仰,挺直的脊背轻靠在木椅上,修长有力的指尖轻点桌面:“陛下的意思是,您的这幅不成对、不连贯的散牌,赢了微臣的红桃同花顺?”
“对!”刘宏笑着点头,“朕就是这个意思!”
“微臣明白了,”糜荏恍然,“陛下是想更改赢牌的规则,先前的规则全部作废,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对吗?”
刘宏飞快点头:“不错不错,爱卿觉得怎样?”
糜荏笑了一下。
然后在刘宏期待的神色里道:“不怎样,陛下。”
刘宏的微笑僵在嘴角:“……嗯?”
“微臣以为规矩就是规矩,陛下。”他一点点隐去面上微笑,淡道,“既然订立规矩,那便要遵守才好。否则朝令夕改,又有何益?”
“陛下现在因为要输了便随意更改规则,那微臣与陛下的赌约也可以不作数,对吗。”
刘宏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糜荏站起身来:“若是如此,那这牌局又有什么继续进行的必要?”
刘宏讪讪摸了摸鼻子:“额……朕也就是随口一说嘛,嘿嘿,随口一说!”
至于原本想要顺势同糜荏说的一些偷懒耍赖的话,这会也不敢再提了。
糜荏却没有顺着台阶给天子递梯子。
他漫不经心躬身行了一礼:“陛下是天子,天子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陛下若是不想履行赌约,不履行也便是。横竖都是天子一言九鼎,微臣不敢有异议。”
“爱卿所言十分有道理,”刘宏尴尬笑。他走过来扯了扯糜荏的袖子,“欸,爱卿站的累不累,快坐下罢,咱们继续打牌吧……”
他的声音渐渐隐去,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糜荏的侧首,一时似是被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