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朝中风向之故,原先亲近糜荏的十常侍一派官吏在这日全部消失了,只有糜荏一人悠然拎着鱼竿前去郊外钓鱼。
而后在出门时遇见了他的同窗好友,任嘏。
任嘏是周瑜的琴艺先生,听闻此事后便忧心忡忡地前来拜访糜荏。见他非但没有被影响,甚至还泰然自若地命侍从驾车前去郊外,不由急道:“张让想收你为义子,这是真的吗?”
糜荏示意人先上车,等马车驶出城门,他才颔首:“嗯,是真的。”
这当然是的,早在他入京时便做好这一打算了。
倘若他是十常侍,见旁人在天子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要么拉拢这个人,要么除掉这个人。如何拉拢,最合适的便是姻亲。
但十常侍没有后代,那么最佳方案便是认他为义子,由此将他们的利益捆绑到一起。
任嘏急的不行:“这竟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你若是拒绝他们必将怀恨在心,你若是同意老师又会气恼……哎呀子苏,你怎么还有心思去钓鱼啊!”
糜荏失笑:“不然呢,其实昭先不必心急,我心中有数。”
见他确实胸有成竹,任嘏心下慌乱也去了大半,慢慢镇定下来。
其实他并不是冒失之人。倘若此事发生在他身上,他亦不会如此慌乱。但正是发生在糜荏身上,他才有这样的反应。
两人很快抵达郊外湖边。
糜荏递给任嘏一根鱼竿,自顾串好鱼饵抛了竿,便从容地钓起鱼来。
任嘏提着竿,皱眉道:“如今十常侍骤然发难,我等难以招架。子苏之意……”
他听到了糜荏的回答:“嘘——”
“鱼,已上钩。”
也正是这个时候,天子终于召见了张让与赵忠。
昨日傍晚听闻三公述说百官弹劾糜荏的真相,刘宏其实是不相信的,他完全不能理解此事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