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于此,张宝面带悲戚,不住哀伤自责。
许是天师道盛名在外,积威颇深,百官之中果然有被唬住的,恍然大悟道:
“好啊,这赵忠果然是邪崇!”
“邪崇作恶十余年,今日总算被上天收了去!”
“糜仙师说得对,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苍天有眼啊!”
“原来糜仙师的问天之法是真的,可笑我竟一直怀疑仙师装神弄鬼……哎,在下惭愧啊!”
朝臣的议论声传入刘宏耳中。
天子面容阴沉,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半晌恨声道:“那张天师再给朕瞧瞧,朕的十常侍中还有哪些需要驱邪?”
张宝闻言便知天子暂且不会再追究赵忠暴毙的事情,只要接下来好好表现,不再出现意外,这一关便算过去了。
他心中一喜,浑身一松:“接下来哪一位常侍愿喝下符水,自证清白?”
没有人回答,殿中陷入异常尴尬的境地。
张宝真诚而渴望地凝视着剩下十一位常侍,希望再站出一位常侍勇敢地喝下他的符水。等对方毫无损伤,便能证明他的驱邪符水是真的,赵忠之死亦是邪崇之故;
十常侍则觉浑身冰凉,头皮发麻。几人抬首望房梁、垂头看脚尖,就是不敢看向张宝与他的那碗催命符水。
自证什么鬼的清白啊,赵忠都被毒死了,谁还敢喝这符水?!
反正十常侍是不敢的。
他们缩着脑袋与身子,面上露出害怕神色,瞧着竟是前所未有的乖巧。
一旁围观的糜荏施施然抬起右手,以拳抵唇掩饰唇边溢出的笑意。
现在就连他都忍不住想要怜爱赵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