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荏本就是凤表龙姿之人,平日里耀眼宛如夜幕明星。这会带着三分病容,更是增添别样风采,就连卢植看了都暗自心惊。
他的这个师侄,长得未免太过好看了一些。陛下若是对他下手……
糜荏以手抵拳轻咳一声:“无碍,师伯不必担心。”
卢植的愁思顿时被打断。他与糜荏寒暄几句,等问出心中疑问,糜荏自然承认:“是晚辈劝说陛下。”
卢植心中动容,眼眶不由湿润:“子苏何须至此?”
自己不过只是他的师伯罢了。他踏上仕途时自己不在京洛,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并没来得及伸手相助,后来在冀州打仗时糜荏帮他,他被奸人陷害时糜荏救他,如今更……
何德何能,得子苏如此待他啊!
糜荏见他满面感激,认真道:“于公来说,晚辈认为师伯的才能本就应当被朝廷重用,徐州牧正适合展示您的才能。”
“至于另一面,则是晚辈私心。”
“您知道晚辈的家人、老师如今都在徐州朐县,晚辈当然要找一位信得过的人来保护他们。”他笑道,“而您作为老师的师兄、晚辈的师伯,自然能做到这些,不是吗。”
卢植闻言,郑重大拜:“必不负子苏所托。”
目送卢植离去,糜荏的面上依旧温情脉脉。
他知道自己这几次雪中送炭终于打动了卢植。
在这种老人心中最重要的或许还是汉室,但自己却有了足够的分量。将来若是到了要他抉择忠与义的时候,他或许会选择继续对汉室忠心,却不会枉顾对他的义。
如此便足够了。
许是先前提到家人与老师,抑或者是这场风寒作祟,他又有点想念荀彧了。
想念那个人清朗的笑容,温雅的气息。以及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全然放松的感觉。
只是一想到这人如今远在颍川,不可能像先前一样想见就见到,糜荏便忍不住在心中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