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慌乱道:“将军抗旨不尊,岂不就成了逃犯?那我们会不会被牵连啊?”
“不是说了不会祸及我们吗,你怕什么?”
“你蠢吗,他们说不祸及就不祸及?”
全军人心惶惶,慌乱异常。
听得众人议论声,糜荏在这两日里安排的什长、百夫长在他们所属的方阵中,纷纷站起来道:“各位且听我一言!”
“我是没有读过书,但我知道忠义的道理!”被安排的什长、百夫长见周围几人停下来看他,大喊,“是先帝与新帝要将军殉葬吗?!”
“——不是!”
“要将军殉葬的是奸贼蹇硕!这个卑鄙小人不顾先帝遗命,是不忠;不顾幽州战事,是不义!这种不忠不义的命令,将军抗旨不尊有什么错?”
“至于安危,各位与其担心被将军牵连,为什么不想想一旦将军被捉回殉葬,幽州在乌桓攻势下沦陷,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到时候我们是会战死沙场,还是会死在朝廷的问罪里?”他怒吼,“不管哪一条,有比跟着将军上战场更安全吗?!”
“除了糜将军,现在还有谁能带领我们打败乌桓?皇甫将军能吗,张温将军能吗?不能!他们都还在和凉州军打仗呢!”
“跟着将军上战场,打败乌桓,难道还不能用军功抵消这一次抗旨不遵吗?!”
这些人说话时,周围十人、几十人早已停下窃窃私语,这一片的空中只余风沙与他们振聋发聩的怒吼。
众人纷纷醒悟过来。
——是啊,跟着将军打仗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将军被带回朝,那才是彻底完了!
见士卒们面上了悟,他们又趁热打铁怒吼道:“打败乌桓,功过相抵!”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士卒们也跟着大声喊道:“打败乌桓,功过相抵!”
这道声音传染一个个的方阵,不过片刻时间,整个军营竟然全都是这一句话的怒喊。
声势之大,震天骇地,正如凶猛的野兽在逆境之中的愤怒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