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燃着一盏小烛灯,摇曳的烛火映在许清菡的脸上,她水眸含泪,素齿朱唇,香艳夺目,比流淌的月华更夺人心魄。
孪生哥哥看她一眼,便一阵口干舌燥。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探了床头桌案的一个旧瓷碗,咕噜噜灌了一大口,压低声音,对自己的弟弟道:“我先,你后。”
孪生弟弟点了点头,退至门边,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孪生哥哥放下碗,搓了搓手,眉宇之间露出掩不住的狂喜。他看了许清菡一眼,被她艳色所摄,竟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便一边上上下下盯着她,一边解自己的腰带。
许清菡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床头的旧瓷碗。她心中微动,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她一边发出细小的呜咽声,一边一点点慢慢往床头缩,看起来害怕极了。
孪生哥哥眼前一亮,顿时更觉情趣。他手上一顿,饶有兴致地看着美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孪生弟弟站在门后,小声催促道:“哥哥,快点!”
孪生哥哥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埋怨道:“哥哥我还会亏待你不成,我这腰带都还没解开,你就催催催。”
孪生弟弟急道:“再不抓紧时间弄她,她明日就走了!我都已经让你先了,你还磨磨蹭蹭的,我怎能不急!”
孪生哥哥瞥了许清菡一眼,低声道:“傻弟弟,莫急。这人一看就是个娇娇小姐,在高门大户里头长大的,这种人最是看重名声。你信不信,今夜我们兄弟俩,把她拘在这屋子里玩一整夜,她明天吭都不会吭一声的。”
许清菡听得额头冒汗,她眸中闪烁着泪光,瑟瑟缩缩地躲到了床头。见终于挪到了桌案旁边,她眸光一闪,立刻抓起床头桌案上那个喝水的旧瓷碗,动作飞快,狠狠往地上一掷。
寂静的夜晚,响起刺耳的碎瓷声。
她的心头擂起巨鼓。
第7章 峰回路转
夜色笼罩大地,秋虫低低地鸣叫。江飞白站在香樟树下,和驿丞说完了话,正欲回房休息。
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驿丞怕冲撞了贵人,循着发声的方向,低喝道:“大半夜的,都给我安静点!”
驿站十分窄小,庭院中的香樟树,距离后罩房不过几步远。杂役的声音传过来,唯唯诺诺,似含恐惧:“大人恕罪,都怪小的笨手笨脚。”
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收拾碎瓷片的轻轻碰撞声。
驿丞面色不豫,对江飞白拱了拱手,再三致歉。
江飞白立在原地,眉梢轻挑。
这个杂役的声音,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他抬眸看了下驿丞,认为他并不是苛待下属之人。
江飞白摇了摇头,道了声无妨,随后身姿笔挺,举止文雅地往自己所在的正房踱步而去。
耳朵却忍不住留意着后罩房的方向。
如果他没记错,许家小姐应是被安顿在那里,那样娇软美丽的小姐,半夜被碎瓷声惊醒,不知会不会害怕。
习武之人,耳力灵敏。在某一个瞬间,他似乎真的听见了害怕的声音。
是细碎的“呜呜”声,被堵在喉咙里的,发不出来的声音……
江飞白的心口猛地一跳。
他足尖一点,准确地飞身到方才发出碎瓷声的屋子门口。
江飞白抬手,敲了敲房门,面色冷冽,声音像罩了一层寒霜:“开门。”
里边的人不肯开门。
江飞白又敲了两下门,侧耳倾听,果然听见了细微的、连绵不断的呜咽声。
他只觉心跳越来越急,抬起修长有力的腿,用力一踹,房门轰然倒塌。
许清菡被按在床上,那两个孪生杂役正用绳子捆她,似乎打算把她捆好了塞到床底下。
她的手脚皆被缚住,见了他,面色焦急,嘴里“呜呜呜”的,叫得厉害。
江飞白怒不可遏,按在剑上的手,青筋毕露。
月色从他身后倾泻而下,他穿了一身藏青色长衫,目光深沉,贵气暗敛,薄唇紧紧抿着,恍若一湾噬人的幽深潭水,又似即将喷发的火山。
两个杂役惊出一身冷汗,面无血色,还没来得及求饶,江飞白便足尖一点,欺身而进,与此同时,“铮”的一声,拔剑出鞘,身影极快地直击杂役手腕。
两个杂役大惊失色,心下骇然,正欲四处闪躲,便见剑影交叠,辨不清虚实,竟如一脚踏入死局。
顷刻间,两个杂役感到手腕一凉,随即胸口猛然一痛,如被巨石砸中一般,一前一后,被从屋门踢出去,以脊背着地,狠狠砸落到庭院的香樟树下。
后罩房的动静极大,驿站里的人纷纷被惊醒,才将将走到厢房门口的驿丞,也跟着众人,拔腿向后罩房跑来。
江飞白仍立在屋中,目光落在许清菡身上。
许清菡穿着一件松花色襦裙,身形曼妙,腰肢袅娜,手脚皆被缚住。她鬓发凌乱,绸缎一般的乌发散落在肩头,樱桃般鲜艳的唇齿间被塞了一块布条。剪水秋眸中含了涟涟雾气,却忍着不哭,感激地望向他——那眼睛明亮,坚毅,满怀期望,灼热得几乎要把人烫伤。
朗月高悬,秋风吹拂,庭院中的香樟树簌簌作响。
江飞白眸色幽深如海,心口跳个不停。
大约是太久没习武了吧,他暗暗地想。修长双腿大步向前,他走至床边,剑尖轻挑,将缚在许清菡身上的绳索割开。